“我说，我想培养你我的接班人。”谈新权依然十分平静地望着蓝煜星，但蓝煜星却从他的目光中发现了一束渴盼的光芒。他是真诚的。蓝煜星暗暗地作着判断。

“谢谢。”谈新权可能是在谢蓝煜星给他一个表达的机会，难得地向一个晚辈，一个年轻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接上刚才的话题说：“我刚才说到牺牲，是想告诉你，主席他老人家为了革命，为了新中国，连自己的妻、孩、兄弟妹的生命都可以牺牲。现在，晶晶得了臆想症，这牺牲，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还有，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人，他们，也是在牺牲。我可以告诉，周嫒嫒是许昌平的情人，他们不是你们想像得那纯粹的权易，他们其实有很厚的情，你见过周嫒嫒写得那封信，那其实不是写给孙继尧的，而是写给许昌平的，应该可以看得来，他们之间，是有真的，许昌平，至少在前面，他可以牺牲他最心的情人；孙继尧，你更清楚，董守业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为了组织的需要，董守业也可以作牺牲；钱大富，同样是为了组织，他牺牲了女儿的幸福，牺牲了自己最欣赏的女婿。而这些牺牲，都是无奈之举，除了周嫒嫒，其他的都和你有非常直接的关系。正是因为你，因为你在这个专案组，才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陷被动，一次又一次地作牺牲。”

“您说的不对。”蓝煜星对谈新权的话作了了断然决：“你上面所说的这些人，其实，只要他们没有杀人，没有犯下死罪，法律都可以给他们一个公正的裁决，甚至是宽大的理，比如刘彪，比如许氏父，请您不要忘记，他们，是死在你们的枪下。”

“其实，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不杀你，并不纯粹是因为这层亲情关系，毕竟，你和晶晶还没有成婚，你想啊，连刘彪这样已和玉纶有这么长时间夫妻关系的人都可以牺牲，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然，我事先没有料到局面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没想到，晶晶对你的用情会如此之，如果早知，你刚纪委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组织长的位上，直接给你挪个位也就罢了。比如，安排你下基层挂职锻炼什么的，很简单。我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

“我说的是真的，在这样的事情上，我不可能欺骗你。”谈新权的表达依然从容：“并不是因为你是晶晶的男朋友，当然，通过这层关系，我更多的了解了你。正是因为我对你有了足够的了解，我才作了这样的决定。我的接班人，这个组织的负责人，至少要满足四个条件。第一，要有能力，很的领导才能。第二，要有很的人格魅力，能够影响和带动你边的人。第三，要够严以律己，没有私心杂念，一心为了组织，为了事业。这些年来，我考察过很多年轻人，组织内的，组织外的，但都不是很合格。比如边的这几个年轻人，许枫机灵有余，稳重不足，而且有德薄，难以服众；安永江品行很好，有一好功夫，可惜谋略不足；刘彪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但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心智不够忍，心太，容易动摇。唯有你，几乎是十分十，至少，我，老杨，老钱三个人都看上你了。我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加这个组织，如果你加，我可以保证，第一，这个组织很纯洁，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走过极端，但我们的宗旨同样是为国为民；第二，如果你了这个组织，晶晶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吗？”

谈新权的话，又一次引起了蓝煜星的好奇心：“有用？”蓝煜星十分的不解。

“小蓝啊，就目前而言，我觉得我们的信息并不对称。你是纪检的，看得来，你这一行，你有你的事业追求，尽我不认同你的追求，并且多次劝说你放弃这一行，也为你转行提供了一些条件，你就是不同意，但我理解你，尊重你，甚至欣赏你，欣赏你的执着。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很急功近利，和他们相比，你的境界显然要上很多。这一，我觉和我年轻的时候非常相似。问题是，你理解我吗？你知我的追求吗？你一直用你的价值观、是非观来衡量我，你觉得这公平吗？”谈新权似乎很希望得到蓝煜星的理解。

谈新权平静地把话说来，却让蓝煜星顿时觉一麻，他用一难以置信的气问：“您说什么？”

“也许你说的有理，我一直认为，我不是那很教条的人，如果你的有理，我一定会认同的；即便是不认同，我也愿意倾听。问题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能让我甚至很多的人信服吗？”蓝煜星的确不认同谈新权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也十分想知，谈新权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不是。”谈新权选作了一个认同的表达，然后才说：“在常规的判断中，在法律的衡量上，你当然不必为此负责，因为，你也是为工作。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如果放在我们组织的内，放在孙继尧甚至是钱大富的中看，他们亲人的死，就是和你有关，就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在审讯中把董守业上绝路，他本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不是你让董小方打那个电话，刘彪就不必作牺牲；如果不是你暗地里让人盗窃许昌平的家，许昌平父就不至于暴，也就不至于父双双殉难。这些，我说的对吗？”

“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信息不对称。”谈新权说话的主题非常明确：“比如，一个军人，在战场上杀敌，于我方，那是英雄；而于对方，却是刽手，是十恶不赦，非死不可以平其疚。你的所作所为，除了我，甚至钱大富、孙继尧都能理解你，不同不相为谋嘛。但是，你却从来没有理解过我们，理解过我们的法律，在我们的法律里，许昌平，许枫，刘彪，他们要背叛组织的事情，就是死罪。而他们犯下这样的罪，全都是因为你。这是起码的事实，你不必不承认。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你蓝煜星是我谈新权的女婿，你早就没命了，本就不会活到今天。甚至是，因为你的特殊份，他们甚至没用你的家人的安全来要胁你。你信吗？”

“不错。你在两个方面，可以起到别人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先说第一条，也是你最重要的一个作用，我想培养你我的接班人？”

“我信。”蓝煜星并不否认这个事实。其实，这也是他一直在思索的，他们不敢杀害林清雅，蓝煜星可以理解，毕竟，林清雅的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他们惹不起，但自己不同，自己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弟而已。理，他们早就知自己在专案组里所起的作用，可迟迟没有对自己下手，这是为什么？蓝煜星并不明白。现在，他知了，原来，原因就在于他是谈晶晶的男朋友，是谈新权未来的女婿。可是，偏偏就是自己在一直和他们作对。蓝煜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幽默。

“这么说来，他们的死，全是由我造成的，我应该去接受法律的审判才是，对吗？”蓝煜星明显不接受谈新权的观，当即便提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