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接的电话,张所王风和大兆确实是这个派出所的警察,而且也确实到那里去办案。这样,当地同行才放心地帮助他们。
其实在准备解救这名妇女之前,王风已经给姜冰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这样一来,在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证实他们身份的时候,也不会被动。
“一会儿进去之后,由你们自己人将女人带走,记住动作要快。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掩护工作由我们来承担。我们穿着警服,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的,你们上了车后,就把门关严。我们若上不了车,我们则立即变成执行任务来村里抓赌的,跟你们无关。不然,连我们也会被困住。告诉我们所里的司机不要管我们俩,你们赶紧开走,走得越远越好。”这个哥们很果断,也的确有股子狠劲。
“谢谢。”王风十分感激地说。
“都是警察,客气啥。行动吧。”那个哥们很谦虚地客套了一下。
大兆留在车上,和派出所的一个司机,负责警戒,王风、当地两个警察、加上那哥俩五个人,直接闯进那户农民家。
开了门,进了屋,哥哥说了句:“惠芳,我们来救你来了。”便抱着那个一脸惊讶的女人失声痛哭,女人见此情形,也是激动得哭了起来。两个人痛哭流涕的一幕,弄得大家不知所措。王风一见情况不妙,这样容易耽误时间不说,一旦女人的临时丈夫或者来串门的村里人给堵到屋里,在一大喊大叫,那样会引来更多的村民,就会被彻底困在这里。别说救人了,他们都不知道由谁来救呢。有很多时候,人民群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任何力量无法与之相对抗,任何的反抗都会被淹没。
想到这里,王风立即推了一把那个人的弟弟,急切地对他说道:“快把你嫂子拽走,否则来不及了。”
这时,他大哥也清醒过来了,知道这不是叙述相思别情的时候,拉着自己的女人就往外走。
这个叫惠芳的女人真的很烦,也许是所有的女人的通病,在这时候还不忘拿自己的衣物,被王风严厉地训斥了一句,乖乖地被那个弟弟连拉带拽地弄出了屋子。
大哥一见王风发怒的样子,就像对待敌人似的,也知趣地跟着往外跑去。
屋里有人,是一个老人躺在炕上,满头白发,岁数不小。他的身体不好,似乎是下肢瘫痪不能移动。王风看见他极力想撑起身子,却无法做到,因为他难以挪动自己的双腿,结果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成功。
他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也许是想阻止他们,挽留住那个女人,也许是想对那个女人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王风觉得这个老人的思维应该是清醒的,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别人拐骗来的,被他儿子买来当媳妇的,这是很丧良心的事情。
最后,王风看见老人的两眼已有泪水溢出,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望着这个贫穷破败的家庭,看到老人的泪水,忽然感到心尖有一种刺痛感,这种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这个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仅有的一台电视还是那种老式的黑白电视,王风甚至怀疑这个家用电器还能不能出图像。墙上挂着几副年画,挂着黑灰,有很多年都没有更换过,地下有两只柜子,5、60年代时候的样式,漆已经脱落得露出木料的原色,这个家给人的唯一印象就是—穷困,这让王风觉得很无奈,为这个老人感到悲哀。也有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老人是希望儿子有一个家庭,如果能有一个孩子,则更能满足老人的心理,在这个偏远农村,传宗接代仍是祖祖辈辈延续下来永不变更的传统,这种愿望实现则好,没有实现,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甚至是死不瞑目。所以,他们宁可花钱去买,也要为儿子找一个媳妇来延续香火。
“大伯,对不起。我是警察,希望你能理解。”说话的同时,王风顺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想都没想,甚至都没看一眼,就快速地放在老人手里。王风知道那有多少钱,那是王风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姜冰临上车的时候,塞进衣兜里的钱,说什么穷家富路,怕王风为所里省钱,真的吃不好睡不香。王风知道这些钱帮不了老人什么,但却能帮住缓解自己刚刚见到老人时那种心痛的感觉。王风看见老人点了点头,像是很理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