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火车票就像烟卷那样容易买到吗?那得需要排队,你也别以为排个十天八天的就一定能买到,那还得看你的运气。”
大家都不吱声了。
鲍福一看大伙儿都变成哑巴了,于是找茬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谁去买相纸啊?是我去啊,还是在座的哪位去啊?”
“当然是你去了!”又不知是谁顺口说了一句。
“我去?说得轻巧。我去你们能放心吗?”鲍福几乎用鼻子哼道。
“那就请你带一位同志一块去。”文圭汝接口道。
“说来说去还是怕我捣鬼啊!文副支书,敢不是带你一块去吧?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带不动你。要去你自己去。”
“你…”文圭汝气得说不出话来。
昭珙示意文圭汝不要多言。最后大家商量的意见,还是让鲍福自己去,并且在工分及生活补助方面都给予了特别的照顾。这件事儿总算平定下来。
下一步就是研究照相馆如何开张以及开张后人员如何配备等问题了。大队党支部很快拿出了方案:业务仍然由鲍福和桂晴来处理,另外为鲍福安排一位助手,具体管理款项的收取和照片的发放。鲍福非常清楚他们的意图:什么狗屁助手!说得好听,你们不就是为了掌握照相馆的经济命脉吗?
对于文圭汝的小算盘,昭珙早已心知肚明。鉴于去年在学湘上大学的问题上,文圭汝是出过力的。所以在助手的人选上,昭珙完全遵从了文圭汝的意见。就这样,文圭汝很顺利地迈出了预定计划的第一步。
这位助手名叫大槐,是文氏集团的重要成员之一。此人四十多岁,读过高中,当过几年生产队会计,因生性古板,又不善于助人,故至今未有妻室。文圭汝安排此人的目的就是让他两眼死死地盯在钱上,决不能让鲍福沾到一分一文的便宜。
就当时的条件来说,芦花村虽然办起了照相馆,但照相生涯仍然以流动经营为主。就算照相馆归了公,其营业收入也主要来源于赶集及下乡收入。因此顾客心目中的照相馆,其实就是摄影师的家庭住址。基于这种状况,鲍福第二次去北京,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他买了两份材料,一份归大队,一份归自己。归自己的那份就是为了应付上门来的顾客。鲍福不会那么傻,自己拼命挣来的财富供大队那伙人享用,而自己只能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工分。结果开张不几天,大槐就看出奥妙来了:“我说鲍福兄弟,咱们出发收到的钱我都有记录,平常收到的钱我一点儿都不清楚,这叫我咋向大队交代呀?”鲍福笑道:“大哥您尽管放心,大队那边你不用管,谁要问起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另外您想抽烟啥的只管问我要就是了。”“那可不行,文圭汝交代过好几遍,照相收入一分都不能少,我得如数交给大队。”一听见文圭汝的名字,鲍福浑身不自在:“那你说咋办?人家找上门来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吧?再说啦,在家用的材料全是我自己的,我又没沾大队一分钱的光。”“那也不行,既然照相馆归了公,你就再不能单独行动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槐把这个问题反映给文圭汝,文圭汝当即做出指示:“既然他这么说,那你就天天到他家里走一糟,只要有人去照相,你就向他们收钱。”大槐当然不辱使命,有事儿没事儿地都往鲍福家里跑。他这个人很不会办事,不管人家家里有没有客人,他都赖着不走,还随地吐痰,乱扔烟蒂。害得桂晴连澡也洗不成,连裤衩也不敢穿。没过几天,就把鲍福惹烦了。
“他妈的,真是岂有此理。”鲍福私下里冲着桂晴叫苦道。
“你说大槐这人也真是的,他咋就这么死板儿啊!”桂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