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刚才对小燕说了什么,她看起来精神很好,气色也不错,真的非常感谢你。可是,她毕竟是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重病人,我不希望你再像以前那样来打扰她、纠缠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公孙夫人话里有话。
我直盯着眼前的这位面如寒霜的贵妇人,沉声说道:“阿姨,您不应该这样想的。您应该知道,小燕得病的主要原因是来自于她的心情。她不爱牛斌,您却别有企图地非要她嫁给牛斌。可是,您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吗?现在她不是一个健康的人,而是一个病人!我爱小燕,她也深深地爱着我。如果她不是病倒了,我怎么会来打扰一个已婚的女人?如果她是一个健康的人,或许她会在你们为她安排好的生活道路上默默地走下去,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小燕躺下了,您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现在和小燕一样,和你们一样,在承受着巨大痛苦。”
公孙夫人显然被我的话震慑住了,本能地说道:“但是她现在已经不能和你谈情说爱了呀!”
我冷冷地笑着,看着这个可怜而又可悲的母亲,说道:“不错,小燕是病了,但是您知道她现在最需要什么吗?她需要的是爱,是感情!我要用我全部的感情、全部的爱去温暖她,去鼓舞她,让她重新鼓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早一天战胜病魔,早一天健康起来。至于以后的日子,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和机会谈这个问题吗?”
我抛下目瞪口呆的公孙夫人,走出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我泪流满面。我心爱的小燕,现在是这么脆弱,是这么娇弱,让人担心,又让我心痛。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苏轼写给死去妻子的一首词《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岗。”
我责骂了自己几句,晃了晃头,清醒过来。
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我想了想,走进了网吧。
我在网上寻找着有关“急性骨髓性白血病”的有关资料,努力寻找有关的治疗方法,但是所有资料表明,这是一种比较可怕的疾病,除了骨髓移植,并没有什么良策。
我心情低沉到了极点,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网吧。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南京来的。
我接听了电话,里面传出了苏倩温柔的声音:“书生,还在滨南吗?”
我做了个深呼吸,走到一边说道:“倩倩,你好吗?我还在滨南呢。”
“事情怎么样了?”苏倩在电话的另一端问我。
我想了想,实事求是地对苏倩说:“倩倩,看来近几天我回不去了。公孙燕病了,在婚礼上病倒的,是急性骨髓性白血病,非常严重,我要陪她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
苏倩沉默了几分钟,安慰我说:“书生,别难过。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她的病会治愈的。倒是你,不要过于着急,自己注意点身体。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要牵挂我,我很好。多给我和哥哥电话,我们都会为她祈祷,也会为你们祝福。”
我低低地说道:“倩倩,谢谢你!我,我对不起你!”
苏倩在那边笑了:“傻书生,你没有对不起我啊!这正是你可爱的地方,正是值得我尊重的地方。好好陪陪公孙燕,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望她的。”
我们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苏倩真是一个好女孩,我想,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天会给她幸福的。
刚走了几步,电话又响了,是蔡老板的:“兄弟,还在医院吗?见到了吗?”
“我刚从医院出来。”我边走边说“她今天气色不错。”
“那回来吧,我在家呢。”蔡老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