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迫切想到的就是我要喊出声来,我要告诉我的兄弟,我有灾难了,我要向兄弟们求救!
我并且还一定要大声的喊,没命的喊,声嘶力竭的喊!
我要求救!我要兄弟们来救我!我急切地需要他们来救我!
可我竟无法出声!我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
眼见我的右大腿我的右手臂越来越少,眼见他们越来越高兴地在笑,我极度恐惧了!
极度的恐惧令终于我张开了嘴,我将全身仅余的那一丝气力全部灌注在我的嗓门,我嘶声厉喊!
可我竟只能张大了嘴,蠕动着我的嘴唇,我无法出声!
我根本无法出声!
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呢!
我的眼睛在我消耗掉那仅余的气力后被迫合上了。
我连我的眼都睁不开了!
我已经听不到兄弟们的声音了,就连这两个吃我的人嘴里对肉对骨头的咀嚼声我都听不到了!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他们吃光的!
绝望的悲哀完全侵入了我的整个大脑,我的大脑也开始渐渐迷糊,渐渐…
渐渐空白。
我连被噬掉意识感觉都没了。
灵台里唯一还余一丝空明,我发现我似乎又是在资江的水中,水面就在头顶,我的裤腰被胡子德当作救命稻草拽住,他临死的挣扎将我带到了资江的水深处。
我极力想摆脱他,我用力,用力,集聚生命集聚灵魂集聚一切我可以集聚到的力量,我要挣脱,我一定要挣脱,否则,我会死的!
水面似乎很高,又似乎触手可及。
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呼吸了,我的胸腔几乎就要炸裂,我在对死亡无比的恐怖中又充满着无限的对生的渴望与漏*点。
我竭尽全力对胡子德一蹬!终于,我的鼻孔我的嘴巴我的脸露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呼吸为了带来了更强大的力量,我对准这两个穿黑衣服和白衣服的人,我猛地,用我那还完好的左手还完好的左脚对着他们全力挥打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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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突地睁开了眼。
四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黑衣服和白衣服,也没有兄弟们和他们的女友们。只有这寝室灰蒙蒙的墙壁和白亮的灯光。
龙镔全身冷汗淋漓,心跳如鼓,四肢很是乏力。他长长吸了几口气,试图把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
是个梦而已,是个梦而已,不是真的,虽然和真的一样。
看看表,才九点不到。今天是圣诞节,现在就是圣诞节的晚上,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到九点钟。
这个圣诞节是个白色的圣诞节,今年的雪下得厚,山上房屋顶上的雪还没化,给人的感觉很清凉。
这样的晚上是两人世界最浪漫的时辰,兄弟们都早已各自和自己的女友戏耍玩闹、花前月下去了,就连石伟也约杜慈出去了。龙镔不愿做电灯,他一个人就在宿舍做了这个黑衣服白衣服的梦。
龙镔一个人慢慢地踱在东湖南路,右手边就是东湖。他慢慢地踱着,来到了东湖边。冬夜东湖的景致煞是美丽,尤其湖面动荡着的点点灯光,象是给了东湖一个生动鲜活的生命。
龙镔反复的想着这个梦:要是按照弗罗伊德对梦的解释,自己应该做怎样的解释呢?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就象现实发生着的一样,而且就发生在这里,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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