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便做了安排,本是向请他下午来的,可是那小厮说主家晚上才到平城,吴管家便是请示了苏悦儿,于是大奶奶丢了一句,那就赏他顿晚饭,吴管家才给安排了晚饭时候相见,所以说起来,这顿饭本就是白家约了人家来要管的。如今苏悦儿这般言语一副一时兴起的样,叫人有些尴尬,那白三爷瞧了眼被放在一边未拆开的信封,便也察觉出情况不大对,立刻收了那有些不悦的脸,请了任安入座。
任安很客气的道了谢入座,这便捧了碗筷和苏悦儿与白三爷一起进食。
任安当初与苏悦儿相处的时候,便是把倨傲之色表现的淋漓尽致,可今日里这般压的住沉的住,倒叫苏悦儿心中不住的翻腾。
慢条斯理的吃菜下饭,她极尽可能的优雅,吃的是细嚼慢咽不失主母礼数,但其实她有些担忧,她怕那封信一拆,内里的东西会是把自己架到一个举步艰难的高度,因为她清楚一点,任安所来不但不会是好事,更是有所图谋的。
如何是好呢?不拆就把人撵出去?只怕任安有后招;拆了再说?可万一是个烫手山芋,我又如何推掉呢?
苏悦儿的心里正嘀咕着要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管家屁颠颠的跑来了:“大奶奶,周公子来了,说有好东西要送给您!”
苏悦儿瞧着吴管家脸上少有的喜色,心里便是嘀咕:这是哪出?人却自然而然的顺着点头:“我知道了,你去请了他到事厅先候着,告诉他我正在用餐,顺带招呼一位姓任的公子,稍后就来,请他等等。”
吴管家立刻点头的转身而去,苏悦儿继续的慢条斯理的吃,心里则急速的盘转:周和安该是知道任安到我这里的,他这会来是做什么?难道要和任安来个狭路相逢不成?不对,不对,他说过,不能和皇室为难啊,怎么会来和他照面?而且退一步说,自己现在是红门的当家,那会不会自己也不能和皇室的人对着干?哎呀,这个事我怎么没问清楚呢?真是大意了啊!
苏悦儿心里怪自己当日里没问清这个,便寻思着这会怕只能和任安先来个和平共处才行,结果她才做吃饱喝足状的擦嘴漱口准备发话呀,倒意外的瞧见两个丫头捧着一碟瓜果进来,一个原是老太太跟前的捶腿丫头,不上台面,只瞧着眼熟叫不上名,一个却是她认识的,养着那一院子毒物的燕子。
苏悦儿瞧着意外却不出声,淡然的坐在那里再端了杯中水漱口,偷眼瞧两个丫头,结果就瞧见燕子是直接端了一盘子切开的水果走到桌边,挨着任安把那些放到了饭桌上,而老太太跟前的那个丫头却是捧着一盘子洗净未切的水果走到了主桌的桌几前,瞧见其上有信顺手的拿起把果盘一放,继而便把信放在了果盘的边上,转身往外出,一切都自然合理没什么异样,而此时燕子也已经放好了果盘往外退,却是身子微微一晃,似没站稳,但摇晃了一下站好后,却对着任安就是一脸的惶恐之色噗通跪地:“大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苏悦儿微愣,任安则看着燕子笑到:“何必这般惊恐,不过是踩到我而已,快起身吧。”
燕子眼扫向苏悦儿似是不敢起身,苏悦儿则迅速的垂了眼皮,用帕子遮挡口鼻吐了口中水,又擦了两遍后才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到:“任公子客气不予追责,我呢也不好罚你,免得是不给任公子面子,不过你毛手毛脚的如何在我府里做事?滚出去领了月钱滚蛋吧!”
“啊!奶奶不要,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燕子立刻磕头求饶,三爷也大为惊奇苏悦儿怎么对一个丫头如此,忙是说了两句劝解的话:“大嫂别生气,燕子应是不小心的,任公子不也没计较嘛!”
苏悦儿不出声,任安只得起身言道:“白大奶奶饶了她吧,其实不怪她,是我不小心挡了她的退路。”
“任公子您太客气了,常言道好狗不挡道,您怎么能为一个丫头自拦黑锅呢?您快坐着吧!”说完苏悦儿冲着那个站在一边木然之色的丫头说到:“杵在这里做什么?扯了她下去,少在这里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