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菁,她还是害怕。
至少也该等言若的病情再稳定些,如果言若因为见到阮菁再度病发,她根本就无法向慕岩交代。
“妈妈,我们回去。”卢谨欢连忙推着言若往回走,没走几步,劳斯莱斯吱一声停在他们跟前,阮菁风情万种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盈盈道:“哟,这不是欢迎么,这么急要去哪里呀?”
迫不得已,卢谨欢只好停下所有动作,她敏锐的发现言若在听到阮菁的声音时,背影一滞。她心里着急,移开身体挡住言若,对阮菁尴尬的笑了笑,说:“您回来了?”
阮菁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言若一般,自顾自的跟卢谨欢说话“什么您啊您,你这孩子,现在连妈妈也不会叫了?你可是我为慕岩精挑细选的妻子,以前还亲亲热热的叫我妈妈,现在怎的这么生疏了?”
卢谨欢后背泛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瞥了一眼言若,生怕她会多想,连忙道:“您说的哪里话,这段日子,您受苦了吧?”
阮菁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得一紧,她没搭她的话,仿佛这才注意到言若的存在,她推门下车,来到言若面前,一站一坐,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妹妹你啊,得到自由的日子怎么样?特别舒服吧。”
言若按在轮椅上的手指已经发白,她额上全是冷汗,连瞳孔都在微缩着。对阮菁,她不是不害怕,只是拼命让自己克服心里的惧意。
卢谨欢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一气之下,病又复发了,连声道:“阮…阮姨,妈妈身体不好,我们先告辞了。”她推着言若要走,却被阮菁叫住。
“慢着。”阮菁挡在轮椅前,轻蔑的看着卢谨欢“你是我亲自挑来放在慕岩身边的人,你以为她会接纳你?卢谨欢,你别做梦了,不管她是疯是正常,她永远都不会接受一个情敌安排在她儿子身边的女人。”
卢谨欢瞳孔倏然放大,原来阮菁的目标不在言若,而在她。她顿时慌了,低头看着言若,急道:“妈妈,我不是…”
言若摆摆手,抬头正视着阮菁嚣张的脸,淡淡道:“阮菁,我们纠缠了20几年,我欠你的,那五年已经统统还给你了,最后我们谁也没赢,长昕已经死,我希望我们的仇恨,不要延续到我们的子孙后代,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到底,他们都是长昕的儿子。”
阮菁目光凌厉的瞪着她,没想到啊没想到,言若真的已经恢复了,能够如此冷静的面对她,她才是最强大的人。“长昕的儿子?只有你的儿子是他的,我的儿子早就死了,被你们联手害死的,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我就是要让他们斗,斗个你死我活。”
卢谨欢跟言若都没料到阮菁会说出这样一个惊天秘密,两人都有些傻眼了,卢谨欢哆嗦着唇说:“你说什么,慕楚不是你的孩子吗?”
她早有怀疑,觉得慕楚不是阮菁的亲生孩子,可是当阮菁亲口说出来,她还是震惊了。那这么说慕楚极有可能是她弟弟了?
“我的儿子早在出生时就夭折了,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没有,在肚子里就已经断了气,言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你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她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该像满清十大酷刑里的凌迟,每日割她一刀,让她流血而死,这样方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言若看着如此疯狂的阮菁,又想起这五年来的每一个夜里,只要她睡不着,她就会跑到地下室去折磨她,她几次都想一头碰死,最后都咬牙坚持下来,她不能死,因为她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折磨。
现在,她要活得更好“谨欢,我们回去吧。”
阮菁心灵早已经变态了,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不会跟她计较。她庆幸的是,自己现在看见她,也不会再发病了。阮菁,最可怜的是你,你什么也没有了,最后只有这副行尸走肉的跟着她一起发臭,一起腐烂。
20年前,慕长昕出差,她亲眼看见阮菁跟一个男人在静安雅筑里鬼混。她没有告诉慕长昕,对阮菁,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是慕长昕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她,不过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她一边内疚,一边又享受着慕长昕的疼爱。所以当她发现阮菁偷人时,她没有揭穿她。假如当时阮菁不那么抗拒她,也许她会提议让慕长昕多疼爱阮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