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得让他随时都会心软。
他知道不能再站下去,不能…
不再管她,霍正禹径直的走向了阳台,夜风的清凉使他清醒了一些。
好久,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他却听得分明,仿佛她不出声,他也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就是一个人存在于另一个心里的最直接表现,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他大步的走回去,果真看到她往门口走,步履缓慢,像无力像不舍,但在霍正禹看来更像是前者。
“去哪?”他沉沉的声音惊的她一颤,但只是一顿,她又继续。
看着她这样子,霍正禹说不出的恼火,一把将她拽住,然后手一甩,将她丢进了沙发里,高大的身子随着压下来,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概是他粗鲁的动作吓到她,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眼睛瞪的大大的,细白细白的牙齿晶莹地外露,红唇微微张开,向外呼着独属她的气息。
只是,霍正禹没有沉迷,而是讽刺的问道“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似乎是想红杏出墙?”
她脸色蓦地发白,可是他仍残忍的继续说下去“而你准备拿我当你出墙的对象?要我做你在中国的秘密情人?”
“我没有…”她尖声打断他的羞辱。
“你还敢说你没有?”他随口逼问“你结婚了,还来问我要不要你,你敢说没有?”
霍正禹平生第一次有想掐死人的冲动,而这个惹他想杀的人女人,竟然是她。
上官念西痛苦的摇头“不是…你听我说,我和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闭嘴!”他再次打断她“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听你和他的故事。”
霍正禹承认自己是嫉妒心在作祟,可是没有办法,他一想到自己爱了等了八年的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他就受不了。
一个军人,最大的忍耐就是承受力,可惜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及格。
上官念西被他发火的样子吓到了,可是仍低低的说出了那四个字“我离婚了。”
压着她的霍正禹骤然一颤,黑眸突的凌厉无比,她冲他点头,又嚅嚅的重复一遍“我和他离婚了。”
离婚了?
霍正禹之前的不解,此刻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从来没听上官柘说过她结婚的事,怪不得她一个人回国,怪不得她母亲还给她安排相亲…
原来,她离婚了!
可是,她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看了他的日记后,可怜他,施舍他?
还是,她现在急需一个男人来完成她母亲最后的心愿。
霍正禹的脸色像是腊月的天,阴寒的像要结了冰,他怒极反笑问道“上官念西,你凭什么以为,我霍正禹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哪怕刚才他那样羞辱她,她都没觉得难过,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溃堤似的,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是啊,他霍正禹一个根正苗红的退伍团长,现在又是国家干部,凭什么会要她一个二手女人?
就因为看了他的日记,就因为他曾经对她动过情,她就忘乎所以了吗?
她怎么就那么天真?天真的近乎愚蠢…
上官念西自嘲的笑了,手推了推他“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我道歉!”
他起身,拿过桌上的烟,点了几次才点着,狠狠的抽了起来,浓烈的烟味迅速弥漫整个房间,本就呼吸困难的上官念西,几乎呼吸衰竭,她再也呆不下去,起身——
“抱歉,打扰你了,对不起…”
他没有回应,看着她走到门口,听到开门关门声,然后直到她完全的消失。
上官念西茫然的走进电梯,好在这个时候,电梯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人笑话她的狼狈和眼泪。
电梯很快的到达底层,出了楼道,一股冷风灌来,她瑟瑟抖了下,望着茫茫黑夜,她竟一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八年了,她走过了很多的地方,此刻却不知自己该走向哪里?
是啊,她走过无数的路和桥,也看过了不同的风景,可是,都没有霍正禹啊!
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
她苦涩的笑笑,抬腿要走,却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一下。”
回头,他迈步走过来,指尖勾着一串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上官念西怔了怔,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