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给云生和李云虫写了几次信，都半路
掉了，我无法理清思绪，我也不清楚我究竟要对他们说什么？愤怒地倾诉？抑或可怜
地求助？我检讨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才发现我顺
说
的话，并不完全是敷衍。看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李先生要知
了，定会暴
！云生最后说：“已经不是同学少年时了，我们在渐悟，在蝉蜕，一切都须面对。该改变就要大胆地改变，不
它是理想也好，梦想或者信仰也罢，一切不合时宜的东西都要敢于抛弃、舍得抛弃，仿佛文章里的华丽辞藻，未必适合留它时，要舍得割
啊。”我的一个近万字的小说《坟场》也被方主编推荐到《九河文学》发表了，我想了想，可能这是我到桑树坪以后最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当我带着骄傲
把那期杂志给我的同学老师们寄去“斧正”后，我突然惊醒：教学已经不能再带给我充实的
乐。象柯云路一样，我的“新星”和“夜与昼”都已经过去，
一个教师，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越来越和理想、追求没有关联，我在的，只是一份能有人发我工资的工作。我之所以还在认真地教书，只不过有一条德底线在
迫我履行职责而已，
情已不复存在。李先生的信倒是回的快，他说他已经明白：云生是对的，他逃离命运的安排，去寻找心中的自我，本是无可厚非的，年轻的锐气总是可
，只愿他顺风顺
。他说麦麦你也要保持锐气啊，不要被磨平磨
，虽然教育之现状非一己可挽，但也不可懈怠了区区一己之力。云生的字里行间洋溢着新鲜的激情，那
活泼烈的觉使我仿佛回到从前。我立刻给他回信，写到一半，已经禁不住伤：“你是一路奔波，在
狼般的路途上不失执著，使人羡慕和怀念；我则步履蹒跚，一路走，一路看着曾经的激情和梦想逐个破灭着、萎缩着，生命还在，却似乎没有了鲜血在淌的动，青
似乎失语，呐喊已觉无望，
又恐作，只好隐忍着堕落。”我说我的
境很尴尬，并且正从尴尬里超
着，好给堕落一个好一
的借。我曾经想走自己的路，如果别人毁誉于我，我尚能潇洒地继续，可偏偏是有那么多人给了我太多的好意来劝阻，我还能轻松地抬起脚来抵抗吗？
前除了混
，便是迷惘和空虚——以迷的“充实”压抑着的空虚。顺便给李先生也发了信，告诉他云生的事，对自己，只敷衍地说了几句，我知
他也不能救我，我不再寄望于谁的鼓舞，鼓舞只能使我再次迷失，罢了吧。对这
单调枯燥的“授业解惑”的教育，我的确有些厌倦了。我所向往的洋洋洒洒的教育形象越来越萎缩，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模式，学生们以为自己是教育的
隶，殊不知我们这些老师才是第一批受害者，中国的应试
制其实是由才培养隶的制，教师就是才——有才的隶，郁闷，愤怒而无奈，就是每天越来越
烈的受。即使能不停地工作、看书、写东西、间或搭帮去喝酒，却偶尔会到这迫症般的所谓充实有些茫然，这时我会想起李云虫对云生我们两人说的话来：“你明白你一生何求吗？”倒是云生先来了信，他又使我意外，他说他已经离开九河市的公司，去了大邱庄——大邱庄当时正红得血胀，号称“天下第一村”云生说他想多跑些地方，钱不钱的倒在其次，主要是想增广见识，积累经验，他说他总有一天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给人打工太憋屈。在去大邱庄之前，他已经两下海南、
圳，还跑了其他几个沿海城市，最后还是被“第一村”庄主禹作
的创业史和经营理念所
引，决定投怀送抱了。前些天在地摊上买了本柯云路的《大气功师》，正看得
慨，想这老柯曾几何时用他的《新星》、《夜与昼》激动过我的心，突然怎么就写开了虚幻的东西？，施展突然来送我一
十几册《新时期争鸣作品集》，我
兴得要失眠了，这下可以读一阵
了。原来
品厂的鲜下乡工程已经启动，施展开始赚钱了。云生的来信则似乎要和李先生唱对角一般，他说人生信念固然重要，但决不能背着信念的包袱。“
至清则无鱼”我们不能太理想化，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新而燥
，必遭败绩，老而迷俗，又有何能？李先生是也。前几天小果说：“我现在是打心
儿里腻歪教这个破书了。”当时我说同啊，说过又不禁吃惊：我真的有“同”吗？这样的问题使我痛苦，所以我宁愿回避，我已经没有信心承受那
近乎宗教狂般的对终极价值和生命意义的追诘，浪漫和激情似乎都已远去，偶尔记起大师兄胡致力说的韶光易逝
人老、红了什么又绿了什么的话来，愈发苦闷。似乎，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暧昧的偶尔也
情真挚的情，还使我在桑树坪的包围中搜刮得到一些微弱的喜悦。——如果有一天，这样的喜悦也丧失了呢？我想我会变成机
，或者疯掉吧。独自呆着时，寂寞的
觉显得有些陌生，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充实地生活下去，我一直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直到现在，我开始觉得疲惫、无聊。我不能确信谁说得更好，我好象也懒得判断和取舍一般，逐渐地，我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思想，思想是需要时间的，我没有；思想也是需要培育和验证的，我不被允许，我一动作，就有善意的网来罗织，让我连挣扎的决心都不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