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而已,才四个月,宝宝还不会踢她的,可这种母子连心相依为命的感觉,真的是她支撑下来的力量源泉。
摁了好半天门铃,张柏然都没来开门,反而手机上收到了短信,是门锁的密码。
“张柏然你只是手断了,连下床也不肯了?有你这样懒的吗!”
叶帛凉开门进去,扬着嗓子就骂了一句。
屋子里静悄悄的,桌上摆着一大束新鲜的野|菊|花,花瓣上还有水珠呢!她怔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菜兜,慢步走了过去。手指抚过娇|嫩的花瓣,眼眶又开始红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喜欢野|菊|花的女人吗?男人倒是喜欢野花多多的。
站了好几分钟,她才扭头,大声喊道:“张柏然,你还活着吗?哼一声听听。”
“还活着!”低沉的、梦幻般的、犹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独属于某个人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叶帛凉一怔,慢慢转身,只见小客厅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她慢慢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人。
灰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头发短得贴着头皮,人也瘦,脸也瘦,深遂的双瞳像海一样,浩瀚地,泛着温柔的、激动的、热烈的、复杂的、各种情绪疯狂纠缠的波澜。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他站在张柏然家里?
叶帛凉猛地掩住了嘴,紧紧闭上了眼睛,幻觉了,一定是幻觉了,他怎么可能不回家,而在这里?肯定是刚刚看到了野|菊|花,她产生了幻觉!
她使劲了闭了几秒眼睛,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了,慢慢抬头看过去。
于是,她看到了,他还在那里!
就站在那里,距离她十步的距离,唇角弯着笑意,眼眶却是红的,还向她伸出了手,低低地、沙哑地、饱含央求地唤着她,
“叶帛凉,过来。”
“啊…”叶帛凉就在此时大哭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慕清扬啊…你活着呢…真的活着呢…”
叶帛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了这么句话,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只有他的脸定格了,一点点地放大,直至完全占据了她整个视野,整颗心,整个灵魂!
“是,叶帛凉,来,过来!”慕清扬又低唤了一句,眼泪也忍不住跌了下来。
叶帛凉拔腿就冲了过去,狠狠地撞向了他,撞进了他的怀里,撞得他痛得惨呼了一声,用力把她紧紧地揉在怀里,下巴狠劲地抵在了她的发间。
“你去哪里了啊?”她在怀里嚎啕着,手在他的背上用力锤打着,一下又一下,锤得他灵魂快痛出了窍。
“不要打了,不要打!”他连忙拉下她的手,低头就吻住了她的眼睛“宝贝,别哭,别哭了。”
他一面吻,一面自己也忍不住落泪。
一次生死离别,一次死里逃生,一次重生重逢…饶他是个大男人,面对这样的她,也忍不住这泪水的落下。她已经哭得软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狠劲地搂着,只怕这是梦,一醒了,人又不见了。
窗外是大雨。
这里的泪雨也不小,像涨起的潮,想要把小夫妻淹没。不知站了多久,他忍着腿上的痛,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去,手掌轻抚住了她的肚子,隔着衣料把脸贴上去,轻轻地摩挲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亲吻着她鼓起小腹,亲吻着他们的乖宝贝。
“儿子,爸爸回来了!”他低低地了句,两颗滚烫的泪从上而下,滴在他的额头上。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她颤抖着抬起了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哽咽着问他。
“我受了点伤,一直在国外治疗。”他抬起头来,仰望着她,拉住了她的手指,放到了唇边亲吻着。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以她的坚强撑起了那个家,宝宝、母亲,敏敏,她做得这样好,让他心痛又心酸,只能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可你可以通知我们啊!你不知道我会伤心吗?”她拉着他的手覆在肚子上,抽泣声又大了,哆哆嗦嗦的,几乎站不稳“难道你都不想我们吗,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们?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