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我给你铺好的路走，原本平平坦坦的路，你非给你走出弯道来，我就算明天死，也死不瞑目。”

“老爷子，你不是想我过得好吗，我和她在一起就很好，真的，每天看到她给我做好饭，给我烫好衬衣，对我笑一笑，我就觉得很好。”慕清扬的身子往前俯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抬眼看向老爷子“而且是我亏待了她，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玩那种荒唐的游戏，她不会落到那样惨的地步，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我放弃她，她以后怎么办？我是男人，要担起责任。”

“你可以养着她，那不是一样吗？另外再找个能帮你的太太，你可以继续把叶帛凉带在身边，这种事又不少见，你大伯、弘远，就算当初你爸爸，哪个在外面没人？家里的那个只要有太太的位置，什么都不会计较，你也算给她交待了，我也可以给她钱，一千万不够两千万，英国美国让她选，我会补偿她，让她满意。”

老爷子的声音都激动了起来，这是爷孙两个第一次坐下来谈叶帛凉的问题，以前老爷子和慕清扬只要一提叶帛凉，三句话不到，必会吵起来，老的让小的滚，小的跳起来就走。今天却不同，老爷子已经近乎哀求于他了，求他放弃叶帛凉，找一个合适的太太、没这么多麻烦的太太，即使有麻烦，也会有人立刻出来帮忙的太太。

“财政厅的郑厅长，女儿刚留学回来，我前天见过了，很是知书达礼，还有汇通实业老周的外孙女，复旦大学毕业…”

“老爷子，就这样吧，这是我的路，是好是坏，我会带着叶帛凉一起走下去，不要再谈这个了好吗？你就好好养着身体，等着叶帛凉给你生个孙子。”慕清扬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老爷子干瘦的胳膊，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轻掸了一下手，不再话。

慕清扬走了出去，慕家大小都坐在客厅里话，叶帛凉坐在沙发一角，正抬头看过来，显然她又是被排挤的那个，就像很多年前的他一样。她努力冲他笑了笑，慕清扬拿出烟来，也靠在栏杆上，冲她笑了笑。

“清扬，谈完了？”慕弘远走了过来，和他并肩站着，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向了叶帛凉，过了一会儿，也点了根烟，慢吞吞地道：“知道吗，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我就不敢让芳珠进慕家的门，你看看这些女人，我有时候看着，都觉得面目可憎，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娶太太，还是娶什么。”

慕清扬低笑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没想到啊，我还有一个支持者。”

“呵呵，其实你可以让弟妹进总部来工作，她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或者老爷子和小婶婶看了，会满意一些。”慕弘远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又道。

“我考虑一下，不过最近你要帮我挡一下，我带她出去玩段时间，要闷死了。”慕清扬抄过放在一边桌上的烟灰缸，一面捻着烟头，一面低声道。

“这时候你出去，不怕老爷子生气？你想去哪里？”慕弘远讶然地看着他。

“四处走走，还没定，看叶帛凉想去哪里，诶，你看我，像不像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那种？”慕清扬侧靠在栏杆上，盯着慕弘远，笑得爽快。

“你啊，谁要你的江山？老爷子留给你的！你是他的宝贝孙子，我们都是捡回来的。”慕弘远也笑，兄弟两个的笑声传下去，惹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弘远，你和清扬在笑什么？”他太太抬起了涂着耀眼朱蔻，镶着亮钻的指甲，在保养得像瓷片一样光滑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娇滴滴地问慕弘远。

“芳珠其实不如大嫂漂亮。”慕清扬突然就了句，慕弘远笑了笑，抬步往楼下走去。

晚上吃饭，一大家人，十多个围着长桌坐了，可所有的菜色全是依着老爷子的口味所做，特别清淡。众人陪他吃饭只是个形式，年轻的孙女、外孙女丢了筷子就跑出去玩了，儿、媳，女儿也有应酬，提前离开，只有慕弘远和慕清扬两个人带着太太陪他吃到最后。

“你们两个也不用装了，都走吧。”老爷子突然就放下了筷子，低低地了一句，周妈赶紧上前来，扶住了他，慢慢地掺着他往房间里走去。

“走了，叶帛凉，你没吃过饭啊，吃这么多。”慕清扬放下了筷子，盯着还在吃的叶帛凉。

“大哥大嫂再见。”她还没吃午饭呢！叶帛凉瞪他一眼，起身向慕弘远夫妻道别。

慕弘远微笑着点头，起身送她们，太太却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站也没站起来。

慕弘远是长房嫡子，老爷子却要慕清扬坐第一把交椅，这做太太的当然不服气，男人有时候不肯争，背后的女人也是不肯屈服的，自诩名门闺秀，又怎甘屈于叶帛凉之下？

从慕家出来，叶帛凉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