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着,抹着鼻涕,小盖、董伟先笑了,郑锦婵、殷淑荣看雷大鹏这傻样,也忍俊不禁笑了,这哥们情谊还真不是假的,雷哥一看众人嗤笑,又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上了,直贤弟没爹没妈,和咱们兄弟最亲,哥上学考试夹带、论文作弊、包括考公务员都是贤弟给帮的忙,你人成这样,能不伤心么。
一番哭诉,听得围观众人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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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喧闹被隔开了,病房里静下来了,两人一间的病房只有贤弟一床有人,单勇默默地坐在对面床上,看着输着点滴,眼光发滞的司慕贤,比记忆中更憔悴了几分,比昔日里更削瘦了几分,留在记忆中最清晰的是毕业时他拿到了民俗文化馆筹建项目的聘用通知,那时候的这张削瘦的脸上是那么的灿烂,似乎就是昨天的事。
分手时,两人都抱着各自的憧憬踏上了自己选择的路,也许此时刚到一个人生的驿站,而羁旅之人已经是苍桑不堪。所有憧憬破灭之后留下的真我,都是处处累累伤痕,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有一种难以面对的难堪。
“我知道你对我有所不齿,不过你不得不承认,你输了。”单勇突然道,那份霸气侧漏,以至于刺激得贤弟眼珠转向他了。单勇加了砝码道:“我们都很骄傲,所不同是我的骄傲资本越来越多;而你,快一无所有了,你不该不理雷大鹏,如果世界上还剩下最后一个关心你的人,应该是他,不会是我,或者其他人。”
“呵呵,对,你赢了,你踩着别人站到更高处了,你可以嘲笑我了。”司慕贤喉结动动,忿意难平地,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单勇几乎听不出贤弟的声音来了。
“我当然要嘲笑你,刘翠云选择了一个有小儿麻痹后遗症的男人。就因为他爹是校长,能给办了工作,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柴米油盐和穿衣吃饭,比那什么海誓山盟要现实的多。她没有选择你,我觉得是对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了,让她去哪里找活着的尊严…”单勇道。
腾声司慕贤坐起来了,随手抓起杯了,嘭声朝单勇咂上来了。单勇略一偏头。没躲,玻璃杯砸在前额上,啪声落地炸开了,单勇的额头,汩汩地流着血。司慕贤疯也似地指着门:“她不是,不是她的选择…你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我谁也不想见。”
“你了不算,你到现在都不承认,自己狗屁不是,你自己当自己当个才子,别人眼里。你和墙角的臭虫没什么区别,你什么都左右不了,到现在,连女朋友都被抢走了…”单勇抹着额头的血,呸了口骂着:“是啊,我是踩着别人走过来的。可你呢,一直被人踩着,下辈子你都别想翻身。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自己都拿不出点勇气来,让翠云怎么办?亏你还自命清高,清高到把老婆让给别人…知道清高的人最后都是怎么死的,自己把自己憋曲死的,你就是下一个。”
司慕贤被刺激得先怒后苦,一时间情绪渲泄出来了,抚着头号陶大哭,哭着,疯也似的扇着自己耳光,骂着自己不是男人,动静忒大了,连医生也惊动了,好在外面把医生拦下了。一圈脑袋,支上窗上看,可不知道这两人得什么,这么激烈。
激烈中的发泄也许对绝望不无裨益,一时在激动中的司慕抽泣着,抹着泪,关闭着的心门打开了,断断续续着:“…是我没本事,我没能力给她一个更好的环境,没能力给她一个家,我甚至连她们家要的财礼都攒不够…我不怕难,可我不想看到翠云做难…不想让她在家里,因为选择了我挨父母的数落。她的家境也不太好,一个工作问题迟迟没落实,把她一家都快愁出病来了…要是再加上我这么一块心病,我怕让他们家也跟着难过…可我一直放不下她…呵呵,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她都要成为别人新娘了。”
哭着、哽咽着、又诡异的笑着,一切都成定局无法挽回,或者就能挽回,怕是也没那种能力了。
单勇心里泛起着无限的同情,他读得懂贫贱之家百事哀的心情,就像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那种绝望和无助有时候能把人逼疯了。
他默默地坐到了病床上,拉着司慕贤削瘦的手,替他抹了把泪,单勇口气缓和了,轻声问着:“如果有机会挽回,你愿意挽回吗?”
司慕贤抽了把鼻子,狠狠地点点头。
“如果为了这个目的要不顾一切,比如就像我,连自己赔上都在所不惜,你敢么?”单勇问,口气硬了,司慕贤稍稍迟疑一下,单勇声更狠了,着:“你要不敢,就默认这个现实,老老实实养病,女人多的是,不缺。”
“我敢!”司慕贤咬牙切齿道,逼得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