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低低地哭。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旁沉沉叹息,带着无奈和宠溺。是他,真的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宠溺地疼惜我,关心我…
我任由他抱起我,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片刻后,我被放置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周遭是晕黄昏沉的光,我紧紧拽住欲离开的人,不肯放手。
“睡吧…”我听见他柔软的声音,可我不愿意睡,我要留住他,用什么方法都行,只要留住他。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抱着他吻了上去。
嘴唇刚刚触上我就被推开,我想起最后见他的那次我也是这样推开他,不由着急起来:“我不是故意推开你的…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
推着我的手赫然松了几分,我趁着这时再次吻住他。双唇摩挲,他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我主动吻向他。
对方的呼吸刹那间粗重起来,我继续吻他,双手紧紧钩住他脖颈。他仿佛终于承受不住,搭在我腰上的手臂用力收紧,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开始反吻,动作霸道。
我被推倒,重新躺在那个柔软的地方,他压了下来,沉重的分量,让我低吟一声。他觉察到了,似乎撑起了身子,然后温柔地吻我。
我微微睁开眼,漂亮的手指自我脸上拂过,一路向下,滑入我的领口。
我朦胧地眨眼,只看见他发丝下低垂的目光,迷蒙深邃,逐渐漾出惊人热度。
“初…”我感觉到游走在耳侧的气息,湿漉的柔软触觉包裹了我的耳垂,轻轻撩拨。身体渐渐泛起莫名空虚,焦躁、不安,却又期待着什么。
我被他压在身下,彼此的肌肤相互紧贴,他仿佛用身体碾压着我。那么热情的抚摸和亲吻,从上至下。我脸颊发烫,再次颤抖起来。
他吻着我耳垂,动作很温柔,按住我肩膀,缓缓倾身向前——
“痛…”我皱起了眉,可疼痛还是继续袭来,我不由低声轻怨“老师,我痛…”
一切都在刹那停了下来。
空气里寂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停留在我体内的疼痛。
肩膀传来剧痛,仿佛有人用力捏着那里,我终于还是睁开了眼。上方的人僵在那里,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我。
是灯光太暗我的错觉么,为什么这一刻他的眼底盛满了愤怒和惊痛,还有,那眼瞳似乎是金棕色的…
“你在叫谁!”这四个字带着咬合的力度,自他唇畔溢出,有莫名憎恨还有怒意。
“老师?”我突然糊涂了。
身体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他的动作突然粗重,与之前判若两人。昏沉的头逐渐在这种剧痛下清醒,我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才发现上方的人不是单泽修!
这双炽热的金棕色眼瞳,这张立体耀眼的混血脸孔…是流沉!
居然是流沉!?
脸颊被捏住,他的唇在我上方喘息,混乱沉重:“…看清楚了吗!看清楚我是谁了吗!?上官初!”
我根本回答不了,身体被压住,剧烈的动作让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流沉…”我抵住他肩膀,每吸一口气都觉得痛“好痛…”
力度没有降下来,他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他吻着我,嘴唇最后停留在我耳侧:“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能在我面前喊他的名字…”声音仿佛带着哀伤,与此刻粗暴的动作完全不协调。
我痛得死去活来,昏沉间却感觉有冰凉液体落在我耳郭。
我捧住他脸颊,想看个究竟,却被他重重避开。
刚才那落下的冰凉液体,是我的错觉么?
…
我不太清楚自己的手臂何时重新揽住了身上的人,大约是因为酒精,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事,可都已经这样了,还抗拒什么呢…
“流沉…”我抱着他,慢慢放松了身体。
他低头凝视我,瞳底原本的怒意混乱渐渐平息。随着我溢出唇畔的低吟,那眼瞳再次被另外一种情绪所填满。
“流沉。”我再度低低唤他,抚上他脸颊。
疼痛小了,另一种感觉无限扩张…
我重新闭上眼,耳旁,仿佛听得见海狼的潮汐…
我想,自己也许并没有讨厌他。如果真的讨厌,我绝对不可能在第一次意外后,又让这个意外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
窗帘半掩的弧形玻璃窗外,天色渐渐亮了。
身后搂着我的人静默无语,我知道他没睡着,半小时前才刚刚休战的人怎么可能会睡着?
我动了动,腰上的手臂也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