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其间夹杂着金澄澄的银杏,看去只觉身轻神爽,什么烦恼都抛去了脑后。
崔泰夜的私人游艇上,聚了不少名模、明星、名人,其中不乏她目前所中意的广告商。
一下午时间,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但也结识了不少以往连望都望不到的公司老板。这些日子跟着崔泰夜进进出出,她发现一个蛮奇怪的问题。回望崔泰夜身边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基本都在三十上下,部分才二十多岁。更令她震撼的,这些年轻人里,不少都毫无家族背景,完全靠自己实力打拼上位,就算有家族撑腰的富家二代,也喜欢自己在外面建立事业,不会待在父母的羽翼下立足。
这让当米虫足足当了二十二年的容小瑷相当惭愧。有钱人果然具备存在的理由,换做是她,如果父母身家过亿,她才不会独自在外奔波,估计早撒娇着要求他们拿钱为她砸出电影之路了。
却再度不由自主想起容祈。当初,他放弃康庄大道奔去国外,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明明是艺术院校的高材生,又在艺高工作了三年,积累了那么多经验,本可以在大学舒舒服服做个教授,却偏偏独自跑去国外进修。
对于容祈的决定,父亲并不赞同,母亲立场尴尬,唯有保持中立。只有她,一听闻他将飞去海洋另一端的国度,莫名兴奋了好几夜。然而,当她在大学为自由高歌,独自在异地奋斗的他,又是怎样的境况?
其实从前,这些她从未想过。直到最近,被容祈赶出门,体会过身无分文的糟糕境地后,才慢慢能感悟出一些世故。
阳光慢慢融进了水面,薄银化成了流金,光影水波,华丽的游艇上依然笑语不断。
崔泰夜自喧闹的艇后方离开,来到游艇安静的前端。白色船板上,那个适才还扬着明朗笑容穿梭在人群间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栏杆旁,静静伏着。远方,是秋天深阔的天空,橘色的夕阳与绿色的山峦调出完美色彩,湖风拂起她长长的卷发。她半阖着眼,下颌线条优美,长而浓密的睫毛自侧面看去带着一种天真可爱的稚气。少了往日谈话间那种灵动狡黠,她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是片刻,沉静很快被打破。她忽得回头,笑弯了眉眼,回视他的眼底尽是调侃“二少,你不会被我的侧脸迷倒了吧?”
“少贫嘴!”他移开眼神,拍了拍她头“你不是八面玲珑交际的正欢么,一个人待这里做什么?”
“我交际到嘴抽筋啦!休息会不行?”她就不懂,怎么人人都爱朝她的头上又摸又打,她又不是光头!
“我看你是心里抽筋吧!怎么,还在想容祈的事?”
小瑷闷闷的抱起双膝“他的事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成了国际知名导演,我也没想过要通过他得到什么!”
崔泰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倒真是兄妹,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记得刚刚在美国认识他时,他就曾经说过,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也正是这样,他才可以无所顾忌,走自己希望的道路!”
“切!目中无人的自恋狂!”她低哼“真难想象,以他那种孤僻的个性,居然会有你这类的朋友!”
“我这类?哪类?帅气倜傥?多金俊贵?”
“二少!你也太不诚实了吧!”
她瞥他的无奈眼神逗笑了他“小丫头!你是想说,容祈那样严苛冷淡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为什么会结交我这种风流成性的朋友?”
“你自己承认的,不是我说的哦!”她眨眨眼。
“你觉得我风流?”他凝着她,眼底的张扬敛起几分,添了抹淡略的专注。
“事实嘛,大家都看得到也知道,干嘛问我?”
他笑了“丫头!有时,人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代表事实的真相。很多时候,我们会被一些表象所欺骗,因为心底的私心和念想,自以为是的去下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