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索性抄来一段《股民老张》的歌词,来给多空双方和稀泥:“飞流直下三千尺,一瞧是股指!挤泡沫的感觉,就是心尖拧的慌。研究基本面,不能傻算账。银广夏和全国人民都敢耍花枪,蓝田股份、东方电子,造假能怎样?严打黑庄一审判,嗨,没见着吕梁!”
于欣感觉在股民堆里混,就仿佛是秀才遇上了兵,有理说不清。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她,越发地焦躁不安。她只得学着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的句子,写了几句自嘲的打油诗:“这里不能放歌,悄悄是离开的无聊;网络不肯为我沉默,沉默是我今晚的信条。”她索性悄悄地下网,正像她悄悄地上来。她抹了一把内心的烦躁,在“黄海银行吧”没带走半点云彩!
虽然强做出了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的洒脱,但心绪不宁的于欣,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她的脑海里不断萦绕的,就是那两句话:陈静会是个什么态度呢?她在绿色农科集团公司贷款的问题上和张行是穿一条裤子,还是有一点起码的银行行长的良心和职业道德?
于欣再也装不成徐志摩《再别康桥》般的洒脱了,索性起床,随意收拾一下自己,独自在黄海市美丽的江岸上徘徊起来。
她大脑海里依然是难于抹去的那点事儿:一旦自己按照真实情况揭露了绿色农科集团公司资不抵债和骗取贷款的真相,就无异于揭露了黄海银行隐藏着10亿元不良资产。那对黄海银行的年报会是什么影响呢?
她来到了江边一间叫作“玫瑰咖啡”的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冰镇的橙汁,缓慢而优雅地喝起来。在她的身后坐着一对貌似在谈情说爱的男女。男的是个欧洲小伙子,身材奇高,有着一个尖尖的细长鼻子。女的衣着时尚,是一个艳丽的美女。美女留着亚麻色的披肩发,轻柔的秀发随风舞动,像一段迷人的梦;美女的皮肤白皙,滋润得犹如和田的羊脂玉;美女那颗精巧的头,宛如罗马最精美的雕塑,线条搭配得恰到好处。这正是德利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亨利和叶娜娜在一起幽会,正演义着一场半真半假、真真假假的跨种族爱情。
叶娜娜扬着她精巧的头,用流利的法语说:“法国是我打小就魂牵梦萦的地方。”
亨利始终是一副轻佻的神态:“在你们这里有钱的男人出入像妓院一样的桑拿、KTV场所,在我们法国,这只是男人没本事的象征!”
叶娜娜也是一副轻佻的模样:“你们法国男人,不会是各个都找情人吧?”
亨利毫不留情地贬低着中国男人:“我们法国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在你们中国往往被庸俗化为老板和二奶的关系。”
叶娜娜脸色绯红,面露尴尬。亨利赶紧补充说:“对不起,叶娜娜小姐,我没有影射你和你现在先生关系的意思。”
叶娜娜忽闪着她那一对貌似永远睁不开的朦朦胧胧的眼睛,尴尬地小声支吾:“其实,到现在,我们还没登记结婚呢!”
亨利惊诧道:“你在交友网注册的是离异呀!”
叶娜娜顽皮地眨着眼,耍赖道:“后来又告诉你,我是准备离婚了哦!”“反正你和他是不受中国法律保护的!”亨利用英语嘀咕一句,他对叶娜娜顽皮的耍赖,只是耸耸肩,仿佛并不在意,又继续高谈阔论道:“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有皇帝和王爷,却始终没有欧洲式的贵族阶层,更没有贵族式的教育。特别是中国近一百年来落后了,许多大众没有文化,欧洲的一些文明,来到这里就都庸俗化和实用化了。比如外面!”亨利用下巴指了指窗外江边立交桥下乱糟糟跳交谊舞的人群。
叶娜娜叹出一口香气:“是呀!中国男人就是缺少绅士风度,一个个都像是农民出身的!”
“中国的德育教育,是让小孩子爱党爱国。我们的德育教育,是让年轻人知道怎么行为举止更文明!”亨利说罢,又顺水推舟一般地引诱叶娜娜:“叶娜娜小姐这么美丽而优秀,不到法国接受国际化的艺术教育,是挺可惜的。”
叶娜娜美丽的眼睛一亮:“你是说,建议我去巴黎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