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把拽过石菲菲,进了儿科诊室,低声道:“什么叫痴情啊,就是你们这种人在那里乱讲,讲得季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石菲菲怅惘着:“我可没说啊,再说这还用别人说嘛!季诚因为失恋犯神经病,咱们院尽人皆知啊。”舒曼急:“还说还说!烦死了!”
季诚成了舒曼一块心病,舒曼不愿意跟石菲菲说这么隐私的事儿,姐姐又不在,说私房话的对象只能是耿直。
回家见到耿直,舒曼便牢骚满腹:“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嘛!”
耿直在看报:“谁?”舒曼也不理会耿直,自说自话:“好心好意跟他讲话,倒像要怎么样他,你说他像个男同志嘛,女同志都没这么小心眼儿!”
耿直放下报纸:“谁这么小心眼儿啊?”舒曼漱口:“还有谁?”
耿直试探:“小季?”舒曼漱完口坐到桌前,一边喝粥一边唠叨:“他都成个怪物了,成天就知道钻资料室,谁跟他讲话他都不理,一说话就跟吃了枪药一样,他好像,好像神经了。”
耿直没当回事儿:“知识分子就是毛病多,唉,搁我手上,一个小时我修理得他老老实实,还敢不理人,我让他见人就点头哈腰!”舒曼放下碗:“人家跟你讲正经事,怎么这么不认真!”
耿直放下报纸,一本正经:“你的事儿我怎么能不认真呢,就说这个小季吧,他这样为什么呀?你得找找他内在原因,他为什么会这样!”
舒曼低头,搅着碗里的粥,郁闷道:“现在全医院都在讲,是我害了他,他虽然没有这么说,可是他对我这种态度,好像我是他的敌人,我真是觉得、我们同学五年,你晓得我没有什么女性朋友,我就跟他还挺说得来。”
耿直严肃道:“我知道你把他当女朋友,问题是他把你当女朋友。”舒曼瞪耿直一眼,放下碗:“怎么办嘛,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好别扭的!”
耿直:“嗨,你们这些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啊,想问题太复杂,既然他对你有看法,你就找到他,啊,摆事实讲道理,讲你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爱我,你要让他认识清楚一个问题,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你就是跟他结婚,啊,当然这只是假设,你是绝对不可能跟他结婚的!但你要让他充分认识到这一点,你和他,是不合适的!”
耿直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舒曼一个劲乐,耿直:“我跟你严肃谈问题,你乐什么乐!”
舒曼笑道:“道理都讲一万遍了,他又不傻,什么不懂啊,他就是钻牛角尖!”耿直仍是一本正经:“那你就把他从牛角尖里拔出来嘛。”
舒曼瞪耿直:“怎么拔?”耿直看舒曼,一本正经:“要我帮你拔吗?”
舒曼:“讨厌你!”
楚建荣升少校,跑来看耿直。楚建故意在耿直面前挺直了身子:“看见了吗?咱也是少校了!”耿直心情郁闷,瞪着楚建:“唉,那一颗星你戴着咋那么别扭呢,戴歪了吧?”
楚建瞟一眼耿直,坏笑:“老伙计,看你精神不错嘛,漂亮老婆搂着,办公室主任当着。”耿直得意扬扬:“那当然!战功显赫,市长亲自写表扬信。”
楚建:“干得这么红火,那是不后悔转业了?”耿直瞪眼睛:“别跟我提这俩字,这心跟针扎似地疼着呢!”楚建坏笑:“这才是你老耿么,装什么装你!”
耿直:“哎,不对呀!咱们军已经调到西边去了,你这个新科少校怎么还有空往我这跑?”楚建:“我已经调到总部机关了。”
耿直一愣:“什么?坐机关?”楚建:“是啊,跟你一样,八小时工作制,每天按时上下班。”耿直惊讶地:“你出什么事了?犯错误了?”楚建:“别瞎猜!是我主动要求的!”
耿直:“不可能!当兵就要在野战军!坐机关有什么意思?一年到头摸不着枪!”楚建叹口气,勉强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政工干部,在野战军前途有限!再说了,你以为调总部机关那么容易哪?可费了牛劲了!多亏小乔求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