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我第二次看他时，那炯炯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很好！小梁老师提的意见很好。老钱，你说呢？”我望着恼羞成怒的钱永问。
认识他不到几个小时，可他在我心目中已经
下了很好的印象，是不错吗，他设计的教案还在省教育杂志上发表过呢…“打击积极
，还能提
教育质量？”他变得激动起来了“领导是哑
的
、聋的耳朵——摆样的。课不上，
问题不想办法解决，这不好、那不好，怨天尤人。今天的各位领导看到了吧，娃娃们扫教室呛成了那个样。教室是危房，风一刮就可能倒塌。这样的环境，如果是我的娃娃，宁可叫当瞎汉，也不来受这份洋罪！就这个样，能提
学率吗？能加
巩固率吗？还谈得上合格率吗？一句话，误人弟！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是在犯罪呵！”“嗯？”我有
惊讶，用目光询问他。“我的意见嘛！一句话，你钱永不能当校长就辞职，不吃凉粉把凳
让开。这绝不是气话，而是为梁庄人民负责！”这些富有诗意的语言逗笑了别的校长们，我心中对他也油然产生了一
的敬意。的确是这样，新桥学区校长曾说过，梁庄小学的梁英是个调
捣
、不务正业的人。梁英的话宛如一串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我
到惭愧，自己
为区文教站站长，为什么连这些事都不知
？为什么为老教师的钱永，
怀竟没有一个只有两年多教龄的民办教师宽阔？…“我
！”“首先是改变校风，
到这一，
本的一条是靠教师。如果教师的纪律加了，学生好办。当然，还要定
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制度办事，我首先要以作则。”“因为，这里不是我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我心灰意冷了。可是，这几天我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你当不好呢？”
新桥社中吴校长谈起了在县城检查的见闻：“…人家搞得就是好呵！用四个字就能说明问题，这就是‘窗明几净’啊！”“呵呀！能和人家比吗？乡里的一个喇叭嘛，你还想怎么
一场呢？”河西小学校长、新桥区的老资格田中悠然自得地用嘴朝空中了一串烟圈…开会的人有闭目养神的，有看着屋
神的，有用剪刀修指甲的，有用纸叠飞船的…他清了清嗓
继续说：“我梁英当着站长和各位校长、各位教师的面表态，如果让我当这个校长，梁庄小学的八位老师都要向我看齐，…”“能不能说得
一些？”我问。在梁庄小学的老师们推举代理校长时，我心里怪不是滋味。我多么希望在这里
现一个脚踏实地的好校长呵！听了钱永的话，我
到气恼：“好吧！就这样定了。现在，临时选一个代理校长，等候组织决定。”“好样的！”我暗暗叫好，同时也替他担心，这样一个烂摊
，他能行吗？梁英的几句话，像一排重型炮弹
“我没意见。”他
动着矮胖的材在火炉上了个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说“今天我就辞职，让有本事的人来。我看着，这个面貌究竟怎么个变法？”“小梁，说说吧！要治好这个烂摊
，你依靠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一靠本校师生，二靠大队领导和全
社员！”一个洪亮的声音把我吓了一
，是梁英。他眉宇间
定而又无所畏惧的气概。“小梁，你谈谈吧，究竟是啥原因？校风差，
学率、巩固率、合格率在全区又是倒数第一。这样下去，能行吗？”他娓娓动听的谈吐，很快又变成了抑扬顿挫的声调：“校风差，哼！举个小小的例
吧。我这个人话多一，看不顺
的事总
说两句。一次，我向校长提过这个问题，本是好意，可我看不惯的东西人家却喜
。一气之下，给他提了好几条意见。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校长对我的特别‘照顾’。他让我带两个班的语文、一个班的数学，平均每天五节课；其次是给我
鞋带，不给我提供纸张墨
，连煤也少给我…；最后送给我一双绣
鞋，工作上百般刁难，群众中拆台漫骂…”这些人中间，只有两个人坐得很端正，但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个用讨好的
神看着我；另一个直愣愣地盯着
黄
桌面上的一摞作业本，沉、不满、激动的神，他的圆脸红扑扑的，双中严厉、雍容、智慧的光芒。…前者是钱永，后者是梁英。与会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梁英的
上，显然，他们也被这些话染了。我不禁暗暗叫好，好小
，你算
遂自荐到上了。“能不能
说说先从哪几个方面手？”“给我两年时间，梁庄小学的面貌如果改变不了，我
着行李跪着回家。”他微笑着朝我
了，清了清嗓，才严肃地说：“前几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一篇省委书记关心小学教师的文章，很受启发。通过这篇文章，我明白了一个普通教师的光荣。我是在为梁庄一千九百
人民着想，不然，我今天也许就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