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兴，安心快把小熊给阿姨，然后抢先上去跟小熊“拜拜”

安心不想扫我的兴，于是我们抱着小熊来到楼下的“托儿室”再次把小熊托给那两位阿姨了。今天“托儿室”里没有别前孩，那两位阿姨正闲极无聊谈天说地，见小熊来了立刻喜笑颜开。安心问阿姨那两个小孩怎么没来呀？阿姨说：他们爸爸妈妈带他们走掉了。今天我们这旅馆里没什么客人了。来旅游的人今天都搬到乌泉去住了，那里有泼节，可以赴摆，比这里好玩，所以都过去住了，这里就剩下你们了。你们不去乌泉看看吗？不去赶赴摆吗？安心说去的，不过我们下午就回来，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我问安心什么叫赶摆，安心说：就是赶集。

安心把老潘一直送旅馆，老潘走了。安心站在旅馆的门发愣。我也看到了老潘微驼的背影，他穿着一件已经洗旧的灰的便衣，发很很，那背影几乎像一个劳累半生的农民。

我说：“没事，反正咱们这一趟等于来旅游了。我要不去昆明还看不到石林呢，我要不来南德还看不着泼节呢。你们这儿的泼节泼吗？要不要我们上街去看看？”

安心见我没有表情，以为我还在为昨晚的龃龋而别着面。

安心只去过一次乌泉，但那一次的印象可能是太了，所以一旅馆就像个向导那样带着我轻车熟路。我坐在去乌泉的火车上，就像当年的安心一样，看到了沿途纵横起伏的山峦和山峦上层层叠叠纹般的梯田。六月的梯田里，黄瘦绿，无人收割。

倒是老潘的这几句话，让安心有了几分动。至少，有很亲切的觉，就像老潘一直在她心目中的那觉一样。

安心把枪重新用红布包好。本来她想说不用的，但怕再伤老潘的一片好心，所以她收下了。正如老潘说的那样，也许真是因为在北京这大城市里住得太久了，现在她对边境地区这司空见惯的“斗争气氛”和正常的警惕，已经到有稽。

那是一把半新不旧的“六四式”手枪，安心认来，就是她原来佩的那支。

托了小熊，还有一样东西没法托，就是潘队长借给安心防用的那把“六四式”手枪。安心不敢放在客房里，随带着又太沉。而且去乌泉怕让人设了，我们都只能穿一薄薄的单衣，那玩意儿也没掖。我对格这东西当然有着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喜，于是提议由我帮她掖着我不怕，但遭到安心断然拒绝。她说你又不懂这东西别一不小心再走了火。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枪藏我们的一只手提包里。那手提包上有一把防君不防小人用力一拽就能开的锁，锁上之后她把那包地推到我们屋里的那只木板床底下，然后直起，觉上安全了。她冲我笑一笑，说：“行了，走吧。”于是轻松上路。

摆上有各文娱表演，还有摆摊卖东西的，和你们北方人赶集赶庙会一个意思，差不多。

老潘站下来，低想了一下，抬看安心，他的角很难得地现了一丝慈祥的笑意，他说：“你已经很优秀了。你希望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享受一家的幸福，都是对的，别当是坏事，别觉得不好。我说的那个人，那是很个别的例。只是我一想到他，就觉得很难过。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我们这些人的情就是这样的。你今天说你也敬佩这样的人，你也承认他这样生活很伟大，很崇，这我就很兴了。真的，你比我那个儿懂事多了。这事动不了我儿，他听了那个人的事情，就说那个人的脑袋准是有病…”

乌泉！我在安心的故事中已经熟知了乌泉这个名字，所以安心一说乌泉我倒非常想去看看，不光是为了今天的泼节和可能会有的龙舟竞渡。

如果不是安心认识他，如果我在北京繁华的街碰上这样的人，我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外地的农民，当成和我们距离很远很远的那乡下人。

她从我手里接过小熊。用小心的气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很麻烦？我也是没办法，公安的人都是这样死板…”

安心拿起那个红布包包，打开来看。在没打开之前她已经知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动，同时我们也理解潘队长的儿为什么不动，因为前些年把崇和伟大搞得太泛滥太虚假了。要求人人都去崇和伟大，人为地起哄似的造那么多崇和伟大，明明并不让人怎么动却要求你说自己已被动得崇和伟大，终于把人们的动之心变成了厌恶之心。人们厌恶虚假的东西是正当的。躲避崇本质上是躲避虚假，是躲避他不到或不想或连动都不动的东西。这一躲避有时连真实的崇伟大也不分青红皂白地躲避掉了，有反冒的意

我还看到，几朵像棉一样蓬松的白云，浮搁在山。光明媚。白云和光使车窗外的风景像一幅完整的彩画，一笔不多，一笔不少。

老潘苦笑一下，又说：“我从小就不停地跟我的儿讲理，讲这些故事。现在看来，讲多了，没有用。”

我和安心，回到我们的房间里。安心主动和我说了她和潘队长谈话的内容和结果。我默默无言，对明天一早就回北邱不表示异议。

安心想了一下，说南德每年的泼节都不在市里，都是在乌泉搞的。去年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泼节那几天我回广屏去了，没去乌泉看。听说去年还有龙舟大赛呢。

小熊不在边的旅途更突了月的滋味。窗外景衬，我和安心畅谈了一路。安心向我讲述了刚才潘队长讲给她听的那位在沙西公路旁以加油站当情报据，在敌人内隐姓埋名八年整的无名英雄的事迹，导致我和她之间展开了一场关于崇和伟大的思想讨论。我们年龄相近，因此讨论起这个问题彼此的看法有着惊人的一致。我和安心一样，对那位无名英雄的神心怀崇敬，但崇敬不等于我们也要像他那样生活。关于什么是崇什么是伟大我们也了望文生义的分析，认为崇就是舍己为他，舍生取义；伟大就是建功立业，彰显于人，或虽无业绩彰显但其神可以照耀他人。由此看来，崇和伟大是大多数凡夫俗的本和能力无法企及的。但崇和伟大并不因此而不存在，而没有价值，而不被向往，我们不就为那无名英雄的默默奉献而有一动么。我们尽不到，但我们动。我们动，就有可能在今后的生活中行滴的模仿，至少增加善良之心、同情之心、奉献之心、博之心。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同情奉献博的心都是不能再少了，再少，这个世界就太不好了。

她把老潘送到走廊上。这楼上的房都是后隔的，走廊漫长而曲折，她捐了两个弯还走了十多米冤枉路才把老活送到楼梯。她对老潘说：“队长，我知，我今天让你生气了，我没能一个你心目中最优秀的那人，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有意的，您心里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