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又被金葵抄起手边的任何物件,砸得仓惶夺路…小屋的门被重新锁上,门里门外一齐气喘吁吁。王苦丁有些气急败坏,金葵则是惊恐难平,她绰了一条板凳,依托墙角,全身发抖,痛哭无声。
相同的深夜,相似的处境,都是在别人的家里,心情却各不相同。周欣把高纯带回自己的寓所,高纯显然一身拘束。
周欣则落落大方:“你房东不让你租那房你可以再租个别的房啊,”她说:“干吗非要睡在汽车里头?”
“房子一时租不到合适的,住旅店又太不值了。”高纯答道。
周欣为高纯递了饮料,又问:“那…你干吗专门把车开到这儿来,你怎么想起到这儿来停车过夜?”
高纯结巴了一下,答得还算合理:“以前我送你回来看见这儿有个夹道,停车比较安静,也不会碰上巡警和治安联防的人检查,让他们查上说不定得盘问我半宿…”
周欣在高纯的侧面坐下,笑了一笑,带些同情,也带些错愕,她说:“看你每天开着汽车自由自在,没想到你也会无家可归。”
高纯说:“我还是回车里睡吧,我住你这里…太不方便了…”
周欣说:“没事,你就在画室里打个地铺,我这儿晚上没人来的。”
周欣话音刚落,门铃砰然作响,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彼此面面相觑,不知值此三更半夜,究竟会是何人敲门。
门铃又砰砰地连续响个不停,其强硬无礼显示来者不善。周欣不得不离座起身,一边叮嘱高纯:“可能是我们画坊的人,你就说你是我们公司的,来给我送材料的。”一边走向门口。高纯一边答应,一边起身去卫生间小解。他在卫生间里方便之后,正在洗手,从虚掩的门缝中听到那位不速之客已经进屋,周欣和他说着什么,声音中的惊惶,前所未有。她似乎在问来人为何这么晚还要过来,这么晚过来是否有什么急事…来人像是喝多了,说话啰啰嗦嗦,但声音却让高纯惊得无处可躲。他听出那人就是周欣的老板,也是他的秘密雇主。他透过门缝看到陆子强在桌前坐下,醉意微显,言辞尚清。他让周欣给他倒点水来,说刚跟税务局的刘科长喝完,刘科长酒量厉害,喝水井坊像喝白开水似的…忽然,陆子强注意到了桌上的两听饮料,看得出这里刚刚有人小坐,他问周欣:“有人来过?”仿佛一下酒醒。周欣慌忙答道:“啊,是我们画坊找的一个开车的师傅,帮我拉几幅画回来…”
陆子强有些怀疑:“开车的师傅?这么晚还来,他人在哪儿呢?”
他一边问一边起身离座,先推开周欣的卧房巡睃一番,转身又看了旁边的画室,画室一侧的厨房也随后看了,三处同样空无一人。小小的公寓一共两房一厅,前后几步便可一览无余。周欣在陆子强身后佯作抗议:哎,你干什么,你找谁呀,你干什么呀…口中的不满难掩心情的紧张。终于,陆子强推开了卫生间的屋门,周欣的抗议在那一刻完全窒息!卫生间不过几米见方,小小的浴盆和面盆,夹着一个小小的便器…周欣挤上来刚要解释什么,但刹那间自己也哑然怔住,因为她看到卫生间竟和厨房画室一样,此时此刻空无一人。她明明看到高纯刚刚进去,无法猜测他从何时何路,从四壁合围中不翼而飞!
“人呢?”陆子强问。
“你…你到底找谁呀?”周欣心虚地反问。
“那个司机呢,不会藏你大衣柜里了吧?”
陆子强离开卫生间又奔了卧室,周欣还在满脸疑惑地扫视着卫生间的顶棚四壁。她无论如何不能想象,高纯怎样从这里蒸发出去。她追上陆子强佯作发怒状,因为陆子强已经借着酒劲将她的衣柜打开…
“陆总,你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找什么?”
陆子强醉态仍在:“我看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