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金葵说：我不是生气你，我是讨厌她。反正我认为她这人不当画家，画家好歹也算是搞艺术的，艺术的人有她这样的吗！因为刚刚经历了金葵“负气走”纯仍然心有余悸，为周欣的解释也就万分谨慎，甚至用了探讨研究的气：在公司兼职也不妨碍艺术吧？但金葵不忿：什么兼职呀，要是真给老板当助理当秘书能一天只上半天班吗？我真佩服她，要拿当二的钱把他们的艺术推向世界，你说这到底是雅还是低俗！纯比金葵嘴笨，争辩起来有些吃：你，你说话吗这么刻薄，我也没发现她跟陆老板有那方面的事呀。可能就是陆老板喜她，想追她。可到现在为止，他们连拉手之类的事我都没看见过。金葵嘁了一声：这事能让你看见吗？停了一下，又说：那边钓老板钱，这边又约你上她家想钓你，放着正规驾校不去，非让你教她学车，什么意思呀！纯说：就是学车呗，能有什么意思？金葵说：什么意思你还不知吗？你还真答应她！纯说：我答应她也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咱俩呀！金葵撇嘴：为了我？纯说：她付费给我，她答应学车最的标准，付费给我！

又说：“你要找百科什么公司呀，北京叫什么百科万科的公司可能不止一家。”

纯离开画坊，并未回到车库。他估摸周欣短时间不会离开画坊，便开了车朝东方大厦驶来。他在大厦的值班台前找到一位业的值班员，试图打探到一些和百科公司相关的情况。

值班员是个小姑娘，对这眉清目秀的求助者当然不会拒绝，认真地查了一下号码本，替纯拨通了百科公司的接待电话。

纯说不话来，只得怏怏作罢。

他把车开东方大厦，看车上的时钟，该是金葵门上班的时候。这时金葵也恰恰穿整齐正要发，不料却被哥哥金鹏堵在了门。金葵吃惊地叫了一声：“哥，你怎么来啦？”话音未落，她的父亲竟然跟在金鹏的后，走了车库。

纯站在外屋，有尴尬，有无趣。

“哎，不是说好了哪天我去帮你搬过来吗，怎么今天自己搬过来了？”

两天之后，周欣学车的课程在郊外一路静人稀的地方正式开始，纯发现，周欣是个不擅长“技术活”的人，无论他怎样耐心指导，她的起步停车总是磕磕绊绊。学车之余，周欣常有些杂事请纯帮忙。纯有一辆汽车，周欣的一些完与未完的画作，就常常劳驾纯从公寓运到画坊，从画坊运到公寓，比雇租车方便了许多。

纯摇：“不知，应该是个吧。”

纯说：“是叫百科公司呀。”

而周欣却依然冷淡谷，神态腔调不予对接“纯反正没事，我就让他搬了，省得你还要找车。车纯就有。”

“好像是百科公司吧。老板是叫龙生吗？”

“金葵！”

“麻烦您我想请问一下，这楼里有没有个叫龙生的老板开的公司？”

“百科公司有电话吗？您能帮我问问吗？我想找一下龙生。”

小姑娘挂了电话，对纯回复：“他们那里没有这个人，没有叫龙生的。你要找的是百科公司吗？”

每天，只有晚上，才是纯拥有快乐的时间，无论是在观湖俱乐与金葵练舞，还是在练舞之后开车回家的路上，只有和金葵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才算真正放松。金葵还是忍不住总要谈到周欣，她与纯虽然和好，但周欣还是被她视之为敌。

“百科公司有的，老板叫什么不清楚。”

小姑娘说：“没有。”

在纯被谷“赶”独木画坊的这天，一辆从云朗开来的旅行轿车挂满征尘，开上了宽阔的长安大。车在经过天安门广场时都未及旁顾，直奔金葵暂住的车库来了。



去另一间屋里继续冷战：“…没有啊，我叫他过来帮忙怎么不行，你今天不是上你老师家吗，我哪知你没去呀…”

“喂，是百科公司吗？我是大厦值班台，这里有一位先生要找你们那里的龙生，请问可以让他上去吗？什么…”

这下金葵眨着，不说话了。

于是，纯就讪讪地走了。

周欣如此淡淡之，把谷的殷切架空别。谷也有谷的办法，他竟然往纯手中了三十块钱。这笔“车费”立即将纯置于“帮工”的位置，以剥夺纯对奉献的内心享受。其实纯确实单纯，一通脸红说不用不用…谷不由推辞，一本正经地说：啊，谢谢你了，这儿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电话那边大概问了句什么，值班小姑娘转问纯：“他是哪个门的？”

这样，纯便常常被周欣带到独木画坊，于是不可避免地，要常常和谷相遇。一看到纯谷便无心事，周欣和纯亲熟的样，让谷不由不忿忿多疑，可最终还是受不住冷战的折磨，某日不得不放下尊严向周欣示好。

父亲和哥哥的脑门全都皱着，不难看他们来者不善。金葵下意识地看看手表，不知今天自己会否迟到。她笑着对父亲说：“爸，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到北京来办事呀？”

值班员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茫然：“龙生，哪个公司的？”

值班小姑娘对电话那边转达：“不清楚什么门，你们有叫龙生的吗…哦，好，打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