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这样介绍自己。他对那位三十多岁就有些谢的汉恭恭敬敬。看来金葵说得没错，这个名叫方圆的经理显然和她私不错，毫不见外地把纯让尚未收拾的屋。床上的被褥未及叠好，经理便先穿整齐送纯门。纯一再说您留步您留步。经理还是陪他下了楼，经理说没事，没事，我正好去买份早。

纯也咧开嘴笑了：“好啊，咱们一起练。”

女孩的目光，有几分叹，不是对舞蹈，而是对纯“所以你从艺校毕业后宁可去开租车，对吗？舞只能到三十岁，开车可以开到六十，对吗？”

“我没钱了。”

“为什么把你甩了？”女孩不解：“你受伤不能了？”

“你看的哪一场？”

和纯相比，金葵的人生似乎应有尽有，不仅父母健在，长兄持家，而且，她家在云朗市区一条闹的大街上，还开了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楼。在云朗能开几百个席位的酒楼，也算得上是大富之家了。纯说：“皇大酒楼我知的，我还往那儿拉过客人呢。你们家既然开了这么大的买卖，说不该再拿你去结那个台湾人啦。”可金葵的回答似乎再次印证了那句老话：穷有穷的快乐，富有富的苦恼——“开这酒楼的钱一多半都是借的，我爸和我哥为这个酒楼背了一

纯苦笑一下，笑得万般无奈：“不，我舞，我为她辛苦了整整六年，舞蹈就像我最的一个女人，准备和她过一辈的女人。可没想到我从艺校刚一毕业，这个女人就把我甩了。”

“我看过你的演。”

说起父母，纯的声音平平淡淡。或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已没有即兴的伤：“我想挣钱，然后到南方去，我有很多同学都到南方去了，就算不了团，南方很多酒吧夜总会也都有舞蹈表演。不过我两年多没练了，上已经有沉了。”

“要舞，就必须活着，要活着，就必须有钱。你们歌舞剧团连着两年都不招男的，我也没有你那样一个开酒楼的老爸，我要想让自己活着，就必须挣钱。”

女孩微微咧开嘴角，一排整齐的白牙“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练啊。”

纯见怪不怪：“吃青饭的行业，都是残酷的行业。”

他们穿过空的练功房，练功房的破旧在朦胧的光中混不显。在歌舞团院的门，看门老神张皇地迎上前来，刚说了一句：方经理有人找你！他们便被几条壮汉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声喝问：你是经理吗，我妹妹金葵今天上班没有？那叫方圆的经理和他们有方有圆的对起话来，纯轻声说了句：方经理我先走了。便侧门，掩面而退。

“舞要钱吗？”

女孩没有离开，那如同练功的“把杆”她说：“啊，那个舞叫《冰火之恋》。没想到你也学过舞。”

“他是我们剧团最老的演员，今年我们团让经理承包以后，我们经理就把他炒了。”

他把车开李师傅家的第一个去向，正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云朗歌舞剧团位于这个城市的凹地，与他栖的坡地各两端。从李师傅家发穿过云朗全城，街渐渐宽敞平坦。歌舞团的院也十分开阔，只是院中那幢楼房老旧不堪。照金葵昨晚的代，纯在楼内练功房旁边一间小屋的门外，敲醒了睡惺忪的剧团经理。

转天台狭窄的门，壮丽的晚霞扑面而来，天边朦胧的红将一个少女修长的剪影，镀一层玫瑰般的神幻，从那优的廓不难认，正是下午那位搭车的女孩。女孩面向燃烧的夕，手扶晾衣的木，右扬起，越绷直足尖，动作端庄稳定，姿态优雅舒展。

此时的巷照例安静无人。纯沿着不规则的石阶向坡下跑去，步伐姿态意气风发，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由衷的兴奋。

“我是说，那个双人舞。”

在收留金葵的第二个晚上，小阁楼里轻松了许多，没有了前一夜的生疏和拘谨，气氛显得洽而又快活。两个年轻人互相谈了他们各自的家和亲人，以及同样简单的人生阅历。

，又用发胶了发，不像日落而归，倒似新妆门，直到打扮利落，才扣着新换的衬衫，匆匆上了天台。

纯站在女孩的后，他无意惊扰她的功课。但女孩还是把放了下来，飘然转。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叫金葵。金的金，葵的葵。”

“您是方圆方经理吗？我是金葵的朋友，我是来替金葵请假的。”

“我妈去世了。”顿了一下，纯又说：“我没见过我爸。”

女孩讶然：“你爸爸妈妈…不能帮你？”

这一夜是纯租下这间阁楼后第一次宿天台。清晨的寒意尚未退去，他就在这里迎来了第一曙光。阁间里的床上，那个名叫金葵的女孩还在熟睡，以致纯每日不可省略的梳洗打扮，不得不行得蹑手蹑脚。

“我在劳动剧场看的，是我原来艺校的老师给我的票。你得是个双人舞，我非常喜。”纯顿了一下，说：“可惜把名字忘了。”

冰火之恋…这名字有残酷，让纯沉默了瞬间，他接下去说：“你得非常好，可惜你的舞伴有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