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蛟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你想知什么？”

她转了营帐，曲怀觞又追来：“逐离，母亲的脾气一直就是这样的，你别同她计较。”

沈蛟咬咬，半晌方：“或者她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吧。”

殷逐离低吻吻他的脸颊：“我一直有些疑惑，倘若这位妃是冤枉的，她为何不证实自己的清白，却要蒙受这不白之冤呢？”

夫人？”

殷逐离拿了木梳，轻轻替他梳理着长发：“其实这不难猜，这位妃落难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傅太后。如果我是傅太后，我要嫁祸敌手，当然不能朝自己弟弟下手，是以只好栽给曲将军了。但曲将军对妻一向忠贞，先皇也定是有这方面的疑虑，只将这妃放逐冷。真是个有趣的故事。不过我的九爷，你不会是真的想等曲将军打下这大荥江山吧？”

殷逐离：“下虽然胜负难分，但是毕竟这一番起兵就是窃国。日后就算您再怎么英明神武，史官笔下，难免记你我一个臣贼的千古骂名。”

殷逐离抬眸望他，半晌拍拍他的肩，朗声而笑：“兄长，你还真是可*，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去，发的有匆忙哈。上章的分

沈蛟如今算是三军名义上的主人，如今住在主帐。殷逐离回去时他已梳洗完毕，他自幼多病，起得略晚些。倒是殷逐离习惯了每夜睡三个时辰，再多也睡不着。故而每每晨练之后再返转，正好陪他用饭。

殷逐离摇：“我的好九爷，您想啊，这时候长安皇城里的王上必定将曲将军视作了心腹大患，集中了全兵力前来巢灭他。那么皇城兵力，必然空虚。”

“你！”魏氏有些气急败坏，她讨厌殷逐离无形中在上的姿态，却又拿她无法。若不是昨夜曲天棘反复叮嘱其中厉害，她早已命人将这个女人给轰了去。

沈蛟蹭了蹭她：“这个本王也晓得，可是下形势，必然只得这般了。”

一个人太聪明，实在是很难让人放心。

殷逐离：“若当真要证实，滴血认亲之类的法总得试上一试。可是她没有，那么只能说明——或许这名皇当真不是先皇所。而先皇边重臣，有机会接近其家眷的不多，要么就是曲将军，要么就是傅国舅。”

“殷某记得曾听人说过一桩秘事，十多年前，中有一个妃，一直甚得君王*。”殷逐离在矮凳上坐下来，任他趴在自己上，持巾的手轻轻着他的黑发“后来因受人所嫉，污其与朝中一名大将军有染。甚至直指她的皇嗣亦非君王所。”

沈蛟自是合的：“何事？”

殷逐离倒也知趣：“夫人还在病中，逐离就不打扰了。来日方长，夫人好生养病吧。”

沈蛟这回连惊讶之都收了去，猫儿一般懒洋洋地趴在她上：“那又如何？”

殷逐离望向他，倒是和善了许多：“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同她说不到一，还是不说的好。”

沈蛟一怔，殷逐离语声不停：“先皇大为震怒，虽百般寻找未经证实，却仍将这个妃连同这名皇一并弃置，再不过问。”

殷逐离在他额上亲了一：“我的九爷，何太妃稳居中不动，沈遥虽已擒下她，却迟迟未杀，这其中定有人在周旋罢？过几日我会鼓励曲大将军继续招兵买，中那位没多少脑，不日必定再向天增兵。长安布防不足，必要调御林军充数，中守卫必将形同虚设。这个人能够接近何太妃，地位必然不低…多了不说，调几百个忠勇的兵士，擒杀一个人…不难吧？”

殷逐离却显然早有计较：“杀，他定然不肯。可是皇里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百姓如何知呢？”她凑近沈蛟，语声极低“九爷只消令他暗擒住中那位，以假尸示人，承诺事后放他一条生路。这个人，想必会考虑。若他仍不允，九爷可以何太妃安危同他再作计较。如今沈遥恨你甚，定不会再留着何太妃，他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数次之后，沈遥定会对他生疑，若到那时…”

“曲将军在你钱粮方面的事了吧？”沈蛟穿了一袭杏绿的长衣，料没有往日的考究，然而正所为服发不掩国，那衣在上亦现了迫人的华贵，说不上谁衬了谁。

“你…”沈蛟几番压制，方平复心中激“王妃不是想要曲将军应敌，只是想引皇兄全注意力，然后…杀了皇兄？”

沈蛟悚然而惊，猛然起看她，她神不变，语笑盈盈：“万一不知哪里突然窜几百上千个兵士，王上一个不小心死于军之中，您就是唯一的皇族血脉，是承继大统的不二人选了。”

曲怀觞有些犹疑：“你是不是…还恨着父亲当年的事？”

沈蛟面上不动声，心中亦也有一番计较：“王妃，这个人…同皇兄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般的事，怕他不肯。”

沈蛟很喜她这般不轻不重的力，惬意地哼了一声：“本王听王妃的。”

他刚沐浴完毕，发间还滴着，殷逐离摒退了左右，拿巾替他拭：“九爷，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沈蛟的长发开始了，他眯着任她亲吻自己的额，心却是惊悸——她诱劝自己离开长安之时，就已经想到用何太妃为饵，再度策反傅朝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