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兮!”泽西一声低吼,不停的给她做着人工呼吸,给她按击着她的心脏。
理查德看见,夜兮兮的头后面,缓然的留着鲜血,而更多的…是她双腿间,竟然流着越来越多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裙,染红了她洁白的双腿,然后了甲板。
“夜兮兮…兮兮…”泽西却什么也看不见似的,用力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用尽了一切的力气,才将她紧紧的抱着,想要给她一丝温度,给她一些力量,告诉她,他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是不是年少轻狂…所以才给他这般的惩罚。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夜兮兮,如果你要惩罚我,就活着,活着!活着不停的惩罚我,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是请你活下来,求你活下来…夜兮兮…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夜兮兮…!”颤抖的手臂紧紧的揽着她冰凉的身体,温热的泪流到她的发间,他的心,竟然那一刻…同她一起,停止了跳动。
他的脑海里,都是和夜兮兮相处的整整二十三年,是她陪着自己整个人生,比任何一人都要长,比任何一人都要亲密,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重要。她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蹙眉,每一个摆手,每一个哭泣,每一个娇呤都不停的摆动着自己的心,那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记忆和人,而她就在自己的面前,面如纸色,血流不止。
他不放弃的给她做着急救措施,就连理查德都觉得应该要放弃了,必须要放弃了,一定没有救了的时候,他却还在那里,压着她的胸口,做着人工呼吸,掐着人中。
“咳…咳咳…噗…!”一口水喷了出来,夜兮兮轻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理查德一同死灰色的脸顷刻的点亮起来,他惊喜的看向泽西·茉拉米堪,颤抖的指着夜兮兮:“先…先…”
这,就是生命罢,让理查德第一次感觉到它竟是如此的伟大。
泽西立即把夜兮兮放平了身子放在甲板上,他抬着她的头紧张颤抖的喊着:“夜兮兮…”
她半睁眼眸,看过他艰难的扬起一抹笑:“叔…叔…我听见…听见你叫我…你、你哭了吗…”
“夜兮兮…”他捧着她的手磨蹭着自己的脸颊,眼泪缓然的流过面颊。
“我好痛…好痛啊…叔叔,兮兮好痛…”夜兮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再往下沉,越来越痛的头…还有肚子,都在一抽一抽的折磨自己。她想要去摸摸,那刺鼻的味道究竟是味道,可是…她没有半点儿力气,连继续睁着眼睛去看泽叔叔的力气都没有。
而泽西颤抖的将夜兮兮抱了起来,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洗刷掉她身上鲜红的血渍,男人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裹住她的身子,将她死死的保护在自己的身下,而不远处的游艇停在那里,知道空中驶来两架茉拉米堪的私人飞机游艇才缓然的离开,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场雨,将那停在好望角海湾处的豪华游艇上的血渍冲洗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人受过伤,只留下打斗的痕迹。
夜兮兮恍然间看到雨一滴滴的落进自己的眼睛里,再恍然间看到刺眼的灯光,再恍然间看到无数张脸,再恍然间,是强烈的灯光直直的照进自己的眼眸里,她终于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最后所清楚的,依旧是泽叔叔那张从未见过的痛苦如死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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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普敦xx医院
楚清开着车赶来的时候,飞机还没有到。
他立即换了白色大褂,手术室已经安排好了,助手、护士、一切医疗设备都准备就绪,他等在急救口等待飞机的降落,却还是无法从刚刚传来的消息中抽出自己的神情来。
夜兮兮受伤了。
落了海,撞了头,大量的流血,好望角海湾医疗站的急救医生说,不仅如此,还有滑胎的迹象。
这一切,来得实在突然。
这是一个欢喜的日子,开普敦依旧是艳阳高照,热的让人汗如雨下,楚清一向自喻是个冷性情的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鲜少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可偏偏这一次…自己竟然有些担忧。
本是个外出游玩的好日子,可偏偏就出了这种事,泽西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人算,究竟不如天算,再运筹帷幄,也有不逢时不逢事的时候。
闭上眼睛,天空中传来飞机降落的声音,落在医院的花园里,一大串的医生和护士奔去用担架车接过夜兮兮,然后向急救室推去。
楚清接过手,跟着急救车一起走向急救室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夜兮兮的脸,脸色苍白的像张纸,漂亮的人此刻看起来竟然这般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