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
心里一揪,宝柒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带着邪气笑意的脸,那个竟然是她堂弟的男人,抿了抿唇,又问:“那么,血狼…我师父他,他知道这件事儿么?”
冷枭摇了摇头。
宝柒想到那天在鸟巢里,血狼提起他二伯时候的表情,她又带着自嘲的勾起了唇角“换个方式问吧。血狼他知道他口中极其宠爱他的二伯…是一个那样的人么?”
“不知道。”冷枭危险地眯目,声线儿写满了冷冽。
“呵呵~猜到了。”宝柒反常的笑了“那个权少皇…他又知道吗?”
“他——?”冷枭顿了顿,点了一下头“他知道。”
权少皇他知道自己二伯做过这种事儿?
或者说,他知道自己二伯的为人如何,为什么却没有告诉血狼?反而诡异地把血狼常年交给冷枭去带,还逼他永远在红刺呆着不许他请假,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逻辑关系?
宝柒猜不到。
不过这些,大概就是他们权家的事了,与她无关。
而她想要说的,却是与冷家有关的。
“二叔,你想知道我爸死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么?”
苦苦隐瞒了那么久,她今天突然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那感觉翻上来就压不下去,如果她不说出来,好像明儿就没有机会说了一般,那么急切。
“你…说吧。”冷枭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迟疑。
想到那件尘封的往事,宝柒的小脸儿胀得有些红,那天的情况在她心里几乎生根盘入心脏了。一说,一拉,便揪得死紧。
“那年我六岁,住在爸爸妈妈新婚的房子里。那天儿,阳光真的好烈。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就躺在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里…手里把玩着一个放大镜…”
“他们呢?”
“他们在吵架,关在房间里吵,吵得很小声我听不见。我就听到什么男人,什么女人…不一会儿,我听到我妈哭着大吼了一声——那咱们就一起去死好了。然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爸又在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停顿住,宝柒的目光眯了起来,眸底隐隐有了湿意“再然后,屋子突然着火了,燃了起来,‘呯’的一声响,我妈在惊叫,房子起火了,烧得很快…我很害怕,我大声哭了起来跑过去打开房门…我看到我爸爸抱着怀孕的妈妈跑出去了…而我也跑,可是我腿短却跑摔了,我看到他们跑了,我趴在地上大声的哭喊…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亡。
没一会儿,我爸爸他又跑进来了,他抱我起来,用打湿的被子裹着我,对我说,闺女别怕,爸爸来了…火越来越大…那浓烟熏得我的头好痛…我失去知觉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爸爸他就…就…没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煤气…那个年代的煤气,远远不如现在这么安全…”
宝柒说得眼睛都刺痛了起来。
她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有的时候,人在痛到了极点的时候,撕心裂肺般难受却流不出半滴眼泪——那才是痛中之痛。
冷枭不吭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慢慢顺着她的后背。
扯着他的袖子来擦了擦脸,宝柒的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二叔,我后来一直在想,究竟是怎么着的火…而我唯一能够找到的解释…凶器就是放大镜,而我或许也是凶手之一,对不对?”
“不关你的事。”凉薄的唇线抿紧,冷枭顺着她的头发“你还记得,火从哪里过来的吗?”
吸了吸鼻子,宝柒摇头“记不得了,我一转头,好大的火…我不知道怎么起的火,就听到我妈的惊叫…肯定是我的放大镜,对不对?”
“别想太多!”冷枭皱了皱眉头“不会是你。就算是因为那个放大镜,你当年也不过才六岁,只是一个孩子。”
“呵~”诡异地笑了笑,宝柒从他怀里撑起身来“这些年,我也是这么给自己找的借口,可是想到爸爸,我…,二叔,我爸他真的是一个好爸爸。”
随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冷枭几乎能够想象得出来,当年她小小的样子在着了大火的房子里喊着救命的样子。
心里一沉,他无声地叹息一下,抱紧了她的身体。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宝柒轻轻点头,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二叔,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再骗我了好吗,哪怕你是为了我好。也不要再骗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