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陵少不要拒绝。"

而矛盾的是最艰难的日该成过去，但我却半受不到胜券在握的快乐。反是在面对生死的战场上，我因无暇想及其他，日尚好过。唉！不知如何，当船驶经娘当日救起我们的域时，我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到即使得到天下，事实上仍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任何事，而我将是彻彻尾的失败者，再与快乐和幸福无缘。"

徐陵晓得他不但为傅君婥悲泣，为宋玉致对他的永不谅解伤心绝，更是为因他抛颅洒血壮烈牺牲的将士泪！心中恻然，移到他旁坐下，探手上他背上，柔声："我明白你因何哭得这么凄凉，相信我，只要你有决心，晓得你真正的梦想是甚么，总有办法达到。"

寇仲苦笑："还说是兄弟，又来耍我。不过哭一场后舒服多哩！你说得对！个人的荣辱得失比起万民的苦难，算哪码的一回事。"

徐陵凝望山上的夜空，淡淡："你或者不是当皇帝的料，但你却有冶好国家的本质，因为你没有任何私心。以后只要你选贤任能，武功又足以镇慑内外，大后必有大冶，所以我虽厌恶战争，仍是别无选择的支持你，现在更要想方设法治疗你受创的心儿。你很快没事哩！大喜大悲，在你来说是家常便饭。"

徐陵把他扯起来，勉笑："从遇上你的第一天，便知你是个有运气有运的大傻瓜，只可惜我不懂看相，故没看你竟有帝皇运。来吧！别忘记我们此行是有特别的任务。"

徐陵皱眉："你认为这样有用吗？你该晓得她的格，她对事的观察和判断力，是你和我望尘莫及的。希白说得对，只有以实际的行动，表达你对她的意，把她动至忘掉过去一切不愉快的事，你和她之间始能有转机，其他一切只是徒劳。"

徐陵迎风一气，沉声："坐在这里怨天怨地不是办法，因为从古至今，从没有人能掌握天命天意这类秘不可测、虚无飘渺的事情。唯一办法是积极地对待已成事实的过去，勇敢闯向茫不回知的未来。过去的事永不能挽回，只要我们不辜负娘对我们的期望，令中土能和娘的祖国和平共，娘在天之灵可以笑安息。"

寇仲抹拭泪渍，语气回复平静，："我还想多坐一会儿。"

寇仲泪泉涌，把脸埋双手里，失声痛哭，全擂，受压制的情绪，像洪破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寇仲探手搂着他肩佯怒："你要哄我也该哄得像样，当我是三岁孩儿吗？

徐陵："前尚有迫的事，可使你和她改善关系，就是设法解决蜀的问题，愈少血，玉致小愈明白你非是好战和破坏和平的人。"

寇仲抬起满脸泪的脸孔，停止哭泣，凄然摇："陵不用安我，我已痛失得到幸福的机会。现在事情的发展，再不受我控制，我不但要对少帅军负责，对宋缺负责，更要对天下倒悬的老百姓负责。个人的得失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摆在一旁。当日玉致离开后，我瞧着军队开赴东海，早把自己的境瞧通瞧透。那时当然不敢当众痛哭，所以要留到在娘前放肆。本想捱到娘的坟前哭个痛快，岂知到这里已忍不住。"

徐陵他肩："我不信你的分析，命运是人意表的，试想想，你有多少预测证明是对的呢？唉！我们去见娘好吗？"

寇仲勉力站直虎躯，苦笑："何来这样的机会呢？"

寇仲向他瞧来，好半晌："我本不是当皇帝的料，对吗？"

徐陵只好陪他默坐。

徐陵转过来，迎上他泪动的双目，叹："直到此刻，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你是宋玉致的，正因失去她，所以你到甚么争霸天下，再无半丁的意义。可是你却再无退路，必须率领少帅军，持至最后的胜利。"

寒风呼呼，不由遥想起该夜惊心动魄，令他们终生抱憾的一战。

寇仲沉片晌，齿艰难的说："我想请兄弟你帮个忙，去见致致，告诉她我切忏悔以前的行为，而我由始到终都是着她，不能忍受失去她的内心痛苦，更不愿她因我的劣行毁掉下半生。"

徐陵愕然："说吧！"

寇仲惨笑："陵！我真的很痛苦，痛苦至我本不明白为甚么会如此失落沮丧？

徐陵似听到长安城内激烈的嘶喊和战斗声，在目前形势的发展下，没有人能改变这几已注定的未来命运。

寇仲双目重现光辉，仰望黑沉低压的夜空，沉声："对！幸得你提醒。战争太可怕哩！谁都消受不起，可免则免。坦白说，洛之战后，我心中充满复仇的意念，所以当我以为老爹那两艘战船是辅公佑的师时，心中竟生不耐烦，有大开杀戒之意。不过刚才痛哭一场后，本是充心中的仇恨云散烟消，想到李世民亦是不由已。不过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放过李元吉的，还有李建成，因为杀李建成是杨公死前的吩咐。"

日落时分。

徐陵："多说两句话你会更舒服。"

寇仲的声音传他耳内："假若我们没有得到《长生诀》，到今天我们仍是扬州城内的混混儿。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娘因而在风华正茂时失去宝贵的生命。唉！老天爷要我们走上这样一条崎岖不平的路，有甚么意思呢？"

寇仲坤大振，："对！这是唯一的方法，她因不想僚人被卷战争旋涡中，所以反对宋家兵，若我能创造天下和平，她当然会有不同看法。"

寇仲颓然在一个浅前坐下，就是在那里，他们偷窥傅君婥和宇文化及的生死决战，："我忽然有万念俱灰的觉，任人如何努力，最后还不是落得一杯黄土，人生的苦苦追求，骨里有何意义可言。"

战争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可怕游戏，寇仲虽得宋缺之助扭转必败的形势，但已受到神上的重创。

寇仲破涕为笑："他的熊，你真明白我。坦白说，你有没有预我将来会和致致有个幸福快乐的结局？"

黑沉沉的云垂在低空，星月无光，山掉光叶的大树，在寒风下毫无抗拒之力地随风扭垂，山野偶还传来寒鸦凄切的哀啼，更添两人心中愁思追忆。

徐陵移到崖缘，前方是在茫茫黑夜中起伏重叠的峰峦、呼号的北风、刺骨的寒意，令寇仲的语气更充满绝望、失落和无奈。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寇仲，他是个情极端的人，内心并不像他外表般的，在洛之战中他面对不断的伤亡和死别，将他的情绪推至最低，至乎后悔走上争霸之路。此刻重回心伤魂断的旧地，被勾起久被埋藏对傅君婥之死的哀痛，遂生心灰意冷的。

徐陵沉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现在别无选择，须搁下儿女私情，专心一志令天下回复统一和平。玉致小是明白大的人，当认识到你所作所为，均是为万民福祉，说不定会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