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微一错愕，思神，跃上背，换过笑脸竖起拇指赞："不愧我少帅军号猛将，面对敌不怯。那么主守的是何人？"说时骑而行。

徐陵心中翻起千寻狼，自己竟会是妃暄钦选的沙门护法者，究竟是甚么一回事，一时糊涂起来，千般滋味在心。师妃暄太看得起他啦！

可是这心法最困难的地方是难以持久，人心瞬息万变，转你会给别的东西引而陷于散失。更大问题是这并不有趣，所以这是跋锋寒式的神苦行，令他变成这世上最可怕的剑手，一位有资格在短期内挑战毕玄的人。

他不但听到四周的虫鸣蝉唱，同时又"享受"思念师妃暄那神伤魂断的凄迷觉。

徐陵失声："甚么？"

加上陈长林三千守城兵，陈留少帅军的总兵力达两万之众，虽不足攻开封，稳守陈留是绰有裕余。

下万民谋幸福者，护法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就是你徐陵。"

徐陵想到这里，倏地神提升，像从前此刻离开去，思念的痛苦和矛盾既属于他，同时亦不属于他。那觉微妙难言，既痛苦亦不痛苦。

寇仲和跋锋寒抵达陈留，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一个惊喜，是虚行之早调兵遣将，召来宣永和一万五千少帅军，大幅增陈留的城防，不但加建陈留城的防御设施，又在城外险要和运河两旁战略，日夜动工的赶建八座石寨，士气昂扬下，军民齐心的为存亡奋斗。

洛其飞恭敬答："唐重的师援军抵开封后，兵不动，与我们成对峙之局。我们正为攻守举棋不定，幸得少帅回来主持，我们再不用为应守应战的事烦心和争论。"

乐又如何？"

徐陵大惑不解："我现在似乎是破坏多于护法，唉！怎么说才好？妃暄一直在怪我劝不动寇仲退纷争，现在我更其不正的参与斗争。妃暄若真曾选我作护法者，晓得前的情况后，必会收回决定。她最不想见到的情况正在发生，一旦宋缺北来，天下势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太平的日不知何年何日现。"

众人策骑随之，宣永："是虚军师，他说必须先联络少帅，清楚形势，始定退，否则一旦吃败仗，敌人沿运河南下，少帅国会被连起，属下也认同军师的意见。"

寇仲哈哈一笑，："有理，行之的思虑比我周详。"

又问洛其飞："开封那方面有甚么动静？"

陵去吧！"

从没有一刻，比前一刻他更清楚自己在武修行上再作突破，达到一从未梦想过的神境界。

"当！""当！""当！"

宣永欣然："我们那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不得不佩服虚军师的先见之明，少帅去后，军师到锺离找我们商议，认为李通不足虑，故可移重兵屯驻梁都和陈留，以应付任何突变，当少帅需要时，更可兵攻打虎牢或支援洛，否则就是轻重倒置。"

徐陵恍然大悟，跋锋寒这心法确是修行的无上法门。更可想见跋锋寒内心定是充满矛盾痛苦，故不得不以此"对症下药"的招数去驱除心，让自己能从人生这个清醒的梦中"醒"过来。

他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在她得前，能像天上的郎织女般，每隔一段时间就见一次面，行纯神的接。

禅院钟声悠然在后方响起，如有实质的摇空际。

除宣永和他两名得力副将志明和詹公显外，卜天志指挥由三艘舰、二十四艘飞船和三十三艘海式斗舰组成的少帅师，亦枕戈待旦地守卫陈留一带。

了空低喧两声"善哉"，平静地："人世间事错综复杂，谁能以微薄的智慧对瞬息万变的将来作判断！我们只能从本心发，作选择，陵亦只能凭本心行事，其他的不用过虑。陵为现在的形势烦恼，只因一统和平的契机尚未显现，当契机来临，陵自会晓得。老纳言尽于此，妃暄虽在静斋，心却仍在江湖，没有事可以瞒过她。

宣永坦然："是属下，夏军枕兵武陟，随时渡河，我们若不合，会坐失良机。"

寇仲介绍跋锋寒与宣永和洛其飞认识后，大讶："你们怎能未卜先知，晓得李世民会派兵来攻陈留，先一步作好准备？"

闻风而来迎接两人的是宣永和洛其飞，陈留附近树木全被砍掉，光秃一片，两人离城五里早被设在山丘的哨塔发现，以烽烟知会城内的宣永等人。

寇仲欣然："你们有商有量，谋定后动，实是我少帅军的福气。我和老跋黄昏前必须赶往洛，希望能在几个时辰内安排好一切。哈！我的肚饿得要命。"

了空微笑："妃暄这决定，在沙门中从没引起任何争议，更得宁奇首肯。陵得传真言大师之法岂是偶然，冥冥中自有缘力牵引，是为缘分。有因自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果相循，苦海无边，陵浮沉苦海，自必万千烦恼，只要能保持正觉，苦又如何？

徐陵哑然失笑，所有烦恼一扫而空，觉察着自己迈开步，展开法，大地往后不住倒退，越过丘原，朝洛掠去。

例如他现在正烈的思念师妃暄，这是无法压抑的情绪，像决堤的一下冲破他守心的堤坝──前此刻。

跋锋寒跨上兵士牵来的空，笑："你的虚军师该升格为虚国师才对。"

这正是他以前曾领悟过"有"和"无"的心法的现。

他生想哭的觉，又对石青璇涌起内疚。他既决定努力争取她，就不应再想师妃暄，可是他却情难自禁。

他知自己正看着洛，要办到此可说是易如反掌：你在瞧着洛，同时知自己在瞧着洛，如同两个我，一个是的我，一个是神上的我，以神监察，确是最度的集中。

若现在师妃暄在旁有多好，他可以听她以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向她娓娓缘由，透过她湛的佛理，解释人与人间在孽力牵引下产生的微妙缘分因果。

徐陵一震起立，凝望遥远的洛城。

寇仲讶："谁是主战者？"

由有无，由无有。

妃暄为何选他作沙门的护法者？她是否估了他？

徐陵皱眉："是否是一场误会，她从没有对我透护法的任何事情？"

徐陵坐在净念禅宗附近另一山，呆望远的洛，心中想着跋锋寒所说从沙漠领悟回来的心法"前此刻"。

了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劳说话。"

战争的压力在过去十多日间折磨得他很苦，令他生对不起师妃暄的罪恶。可是现在他成功从这些心障离来，神一分为二，又是合二而一。

忽然间他又记起跋锋寒的"前此刻"，再次觉察到那正在思念师妃暄，又对石青璇内疚的徐陵，亦因而超然于思念和内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