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召手下来开会吧，很快你会恢复过来的。"

寇仲沉："陵少谨慎用兵的提议非常有用。我们就来个他娘的声东击西的策略，诈作大举攻江都，事实上目标只是江都隔江的延陵，由陵少负责指挥全军，而我则和杨公、麻常和杨公的五千手下偷把粮运往洛，再留下为王世充守稳洛，然后设法说动窦建德来援。哈！陵少只须虚张声势，说不定李通会拱手把延陵送给我们。我们少帅军一天屯驻延陵，李通就一天不敢离城半步。"

徐陵苦笑无语，寇仲不邀他往洛，并非须他统领佯攻江都的少帅军，而是知他不愿与李世民正面锋的心意。

三人恍然，原来洛到了这尽山穷的地步，难怪王世充不顾颜面的派王玄恕来向寇仲求援。

最后是寇仲和李世民这对上天注定的宿敌，终到生死相拚的时刻，中间绝无转寰余地。

王玄恕凄然："老百姓现在吃的是草树叶，甚至有人用泥桨和着米屑作饼充饥，后皆病，脚胀，每天我们都要派人上街收拾死尸焚化，防止发生瘟疫。"

寇仲不愿提起的失落神情，："若事情真的发展至那地步，陵少解散少帅军后，就到石青璇隐居陪她终老，再不要过问人世间的任何事。甚么他娘的石之轩、门两派六、香玉山池生，大明尊教段玉成，全不要理会。唉！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小陵仲，不过大小该会好好照顾他。一天有你徐陵在，该没有人敢去伤害他。"

杨公卿兴奋："这是我们少师军争霸天下一个良好转机，我立即去准备一切。"

寇仲暗忖这该是王世充最大的让步，："我需一时间作考虑，玄恕你先到宾馆休息，明早我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覆。"

寇仲苦笑："还用说吗？我这些日来真有后悔去争他的甚么天下，为何不能在全无功利牵缠下把她追上手。每晚搂着她香的躯睡觉，哄哄她，也让她哄哄我，过他娘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不像现在般被她怨恨一世，最惨是在手下前还要装天下无敌的模样。事实上我比任何人更清楚，我们绝捱不到明年开的时候。若非你及时赶来，我连李通和香玉山也斗不过。"

杨公卿："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设法运送一批粮和日用品到洛予王世充，让郑军多撑上一段时间。"

徐陵苦笑："你本没有选择，王世充多只能捱到九月上旬，而我们绝无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下攻取江都。"

寇仲终打破沉默，颓然："兄弟！我们又要分开哩！"

徐陵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如他只是一时的情绪发，并非失去斗志。苦笑：

徐陵淡淡："少帅！对不起，时间无多，明天你就要到洛去，现在该是你调兵遣将的时刻。"

寇仲："王世充今趟派玄恕来求我手援救洛，表面看来我是他们的救星，事实上洛亦是我的唯一救星，那我们就这样决定吧。"

寇仲一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坦白说，我是给玄恕描述洛满街死尸的情况吓怕。唉！跋小究竟到那里去了？我需要个像他般的人在旁一起死守洛。"

寇仲乾笑一声，旋又颓然："我因想起致致，忽然有万念俱灰的觉，心想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顿了顿续："若少帅和杨大将军肯返洛相助我们，父皇答应将指挥权，让少帅指挥全军。"

徐陵叹："你怎么变得斗败公似的？不要尽说丧气话好吗？"

徐陵一阵慨，寇仲这句简单的话，内中实包刻的意义。

说罢离开。

剩下寇仲和徐陵两人，好半晌仍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

寇仲："到甚么地方都好，唉！你不知致致向我说那番绝情的话时我有多惨，到那一刻我才切意识自己所犯的错是多么严重！更清楚纵能灿莲亦不能改变她对我的想法。我到无比的孤寂，那晚我彻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惭愧、自责与悔恨缠，就像石之轩的不死印般往我袭来，既躲不住更挡不过。你可否带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让我痛哭一场。"

寇仲摇："洛最大的问题除粮短缺外，更有士气斗志消沉的致命弱，若我们想洛涯过冬天，唯一办法是替他守城。另一方面则请窦建德捐弃前嫌，派大军来援，只要窦军能渡河收复虎牢，那时痛的将是李世民而非我们。"

寇仲沉声："若我不幸战死洛，请陵少为我解散少师军，因为投降李世民最后恐怕不会有甚么好结果。"

在李世民如此庞大的攻势下，寇仲能否稳守洛，尚在未知之数，所以这句话可以是生死的诀别。

要知李世民乃纵横天下的无敌统帅，唐军则是训练最优良，装备最完善经百战的雄师，如非在非常特别的形势下，谁与他们撼亦没有信心言胜。可是现在李世民正全力攻打洛，不但损折甚重，且无暇分，若寇仲能稳守洛，窦建德大军又渡河东来，李世民将腹背受敌，如不退兵，极有可能输掉这场仗。所以杨公卿有这看法。

杨公卿同意："这或者是唯一击败李世民的机会。"

况如何？"

徐陵叹："形势不是那么恶劣吧？杨公也说这或是唯一望败李世民的机会。"

杨公卿信心十足的："往洛的路老夫最熟悉，只要昼伏夜行，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洛，我们若兵力充足，突破唐军的包围该没有问题。洛可非我们的梁都，要围个不通，即使关中军倾巢而来，恐怕仍办不到。"

徐陵愕然。

王玄恕由亲兵引路离开后，寇仲长长吐一气，："两位怎么看？"

其次是窦建德肯否来援，又或能否分，亦是无法预料。洛倘被攻陷，寇仲纵使能突围成功逃走，李世民必不肯放过这追杀寇仲的机会。那时寇仲总不能舍弃手下将士独自逃亡，大有被李世民追上杀死的可能。

徐陵讶："看你的样，你是真心上她，着她，所以她才能对你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和打击。"

徐陵："此事必须从详计议，不能轻举妄动，若让李世民收到风声，派大军截击我们的运粮队伍，我们会吃不完兜着走。"

王玄恕："由于对外所有粮均被截断，粮和日用品均告短缺，服饰珍玩、金银财宝变得贱如草芥，一匹绢仅能换三升粟，千匹布才值一升盐，仓中存粮只可节衣缩的勉支持一个月，情况非常危急。"

徐陵让他探手搭着肩，："是否回会议室去？"

寇仲摇："我不知，李小是这世上唯一能令我失去信心的人。无论你想得多么周详，他一下就可赢尽你手上所有筹码。唉！有一件事我尚未有机会告诉你，玉致到今时今日仍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