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摇首叹："这叫造化人！"

徐陵晓得李靖通过传送渠把长安发生的事先一步通知李世民，省去他不少，遂把李靖不知的事详细说来，最后："令尊向你传达的谕旨，恐怕只是为安你的心，让你在没有顾虑下全力攻取洛，事实上他确有针对你的意图。听说他会派李元吉东来助你，话说得动听，却不无监视世民兄之意。我今趟来见你，一方面是为有负所托，未能除去尹祖文和杨文表示歉意，另一方面更希望晓得世民兄的心意和对将来的打算。"

徐陵苦笑："就算我变成你的敌人，也是个为你着想的敌人，一天寇仲未除，令尊仍不会召你回长安，天下分裂对峙，总好过落门或突厥人之手。为此我矛盾得要命，却想不更好的办法。不过世民兄放心，我不会介你们的战争去。若攻不下江都，我只好找个听不到任何战场消息的地方躲起来。"

李世民仰天长笑，豪气云的："好！这就叫各为其主，兄弟可以相残，朋友当然可拚个你死我活。不过无论将来形势如何发展，徐陵永远是我李世民最好的朋友。"

被破，李世民再接再厉，使刘德威袭怀州，史万宝攻甘常，王君廓攻环较，兵迫城。

李世民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可以有什么打算？唉！不瞒陵，现在我的心神全放在三个人上，就是王世充、窦建德和你的兄弟寇仲，到他们都再不能成为我大唐的威胁时，我始有余暇去思索自的问题。最恶劣的局面是须和父皇开公见诚说一趟。倘若他肯善待我天策府诸将，我李世民可放弃一切位军权，甘心个平凡的人。"

这番心里的话我从没有向任何人透过，现在只陵晓得。"

李世民凝望西北夕放半空的动人霞彩，叹："形势真是那么恶劣吗？父皇刚使宇文仕及送来圣谕，内中：‘今取洛，止于息兵，克城之日，乘舆法，图籍械，非私家所须者，委汝收之。其余女玉帛，并以分赐将士‘，这等若把洛赏赐给我。"

徐陵振起神："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我现在必须立即兼程赶往蜀，世民必须明白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的理。只要认定自己所作为的是天下苍生，别人的看法都不用理。"

徐陵沉声："世民兄没怪我尔反尔吗？"

在唐军如此大的攻势威胁下，王世充的沧州长史张公理、尉州刺史时德觑相继投降，后者所妃、夏、陈、随、许、颖、尉七州尽李世民之手，其他河南诸郡望风景从，纷纷归唐自保。

李世民叹："陵兄可以在你兄弟火，面临杀之祸前说退便退吗？"

徐陵反手在他肩膀拍一记，夹腹奔下丘坡，望南绝尘去了。

徐陵见他满睑风尘，神疲倦，知他为攻打洛一事费尽心力，："他是个永不肯认输的人，更何况他认为自己才是为天下着想的人，当然要用尽每一分力气求存。"

徐陵："寇件正因看破世民兄为难，故不肯放弃争霸天下的意图，因不想天下落门或颉利之手。唉！我该怎么说才好呢？说服寇仲改变主意在目前的情况下是没有可能的，要说动世民原来亦非容易。我要说的都说哩！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世民兄，到蜀见过石青璇后，我会到彭梁助寇仲攻取江都。"

徐陵沉声："希望这只是世民兄一时的气话。门正在蚕你们李家，世民兄纵能保命退，令兄和令弟势将再起争夺皇位之战，加上突厥人虎视眈眈，谁能独善其？"

李世民正和手下众将研究攻洛的大计，闻报在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两名心腹将陪同下飞来迎，双方见面，百集。

就是在这形势下，徐陵策着万里斑抵达李世民北郎山南，洛之北设于地的营寨，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从容："世民谨记陵的提于心。希望老大爷网开一面，不用我两兄弟在战场上兵刀相见。"

接着振起神，："陵今趟长安之行于什么成绩来？唉！我首先该谢陵和少帅对落雁的援手之恩，否则若世绩被牵连，可能会令我攻取洛功亏一整。现在王世充仅能守着虎牢一线，亦只有李世绩才有办法攻克虎牢。一虎牢我李世民之手，就是我攻打洛的时刻。"

李世民着两将与亲兵隔远跟随，他与徐陵并骑驰上营地南一可远眺洛的丘巅，沉声："寇仲是否已返彭梁？"

李世民探手过来抓他肩，摇："完全没有。事实上陵直至此刻仍对我李世民护有加，个中情况，大家心照不宣。陵为的不是我李世民，亦非寇仲，而是天下苍生。若不明白此，我李世民怎作陵兄弟。只可惜我世族，自少以来养成以本族为先的固思想，绝不能掉过来对付自己的家族，只能徐图设法改变。此地一别，不知能否再有如此坦然谈的机会，陵珍重。"

唐军知来者乃名慑天下的徐陵，那敢怠慢，连忙飞报中军帅营的李世民。

王世充势穷力竭下主动击，冒险突袭李世民，被李世民手下大将屈突通及时赶至，狠挫王军，王世充逃返洛，其冠军大将军陈智修被生擒，斩王军首级过千之众。自此王世充只敢躲在洛的墙后，再不敢以涉险。

李世民叹："我不是没想过在关外自立。而得洛后更将是我唯一自立的机会，可是我的妻儿妃妾和天策府诸将的亲属均在长安，我不得不为他们着想。且今趟东征军将士近半是只忠于父皇者，加上府兵制的牵拌，即使我不顾一切自立于东都，仍是障碍重重。若我李家分裂内战，天下将再陷纷之局，颉利倘乘势来犯，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李世民一震："我最害怕的事终发生哩！难我最知心的好友竟会变成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