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并不是个不懂得用剑的人，他剑法变化之快，海内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这两个字，他的人也已掠起，弯刀也化为了银虹。

满天皱眉："又是她？"

"你若有勇气和我一战，我也许会饶了你的。"这就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空群没有回，过了很久，才沉声："传下令去，万堂内所有兄弟，一律斋戒茹索，即刻准备两位场主和公孙先生的后事。"

但活着的人却绝不会没有情的。又有谁能了解这经百战的垂暮老人的心情，他究竟有过什么？现在还剩下些什么？

满天："这人是谁？"

空群："翠！"

空群："那是我的事。"

空群："但我宁可自己动手，也不愿别人来杀你。"他一字字接着："因为你是万堂的人，因为你也曾是我的朋友。"满天："我…我不明白。"

突然间他轻叱一声，剑光化为长虹，人也跟着飞起。

雷电已停了，天却更暗。

他凌空，正是新力未生、余力将尽的时候，银虹般的刀光已封住了他的脸，闭住了他的呼，他突然觉得很冷，冷得可怕。

空群："好像已太迟。"

空群："你问。"

空群淡淡："我坐在这里，也一样能杀你。"满天笑声已停止，握剑的手背上，已有一条条青凸起。空群却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掌中弯刀。

满天："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满天："婊就是婊，就算她长得像天仙一样，她还是个婊。"空群："你好像很少说这话。"

满天垂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你真正的仇人是傅红雪？"空群："是的。"

空群突然叹："可惜…"

"叮"的一声，刀剑相击，刀光突然一，沿着剑锋削过去。

他竟连看都不再看满天一，他全的血却似已突然变成钢铁。

满天忽然抬起，盯着他，厉声："我辛苦奋斗十余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还得像才般听命于你，你若是我，你会不会也像我这么？"空群想也不想，立刻接说："我会的，只不过。…"他目中刀一般的光，接着："我若得不机密，被人发现，我也死而无怨。"满天盯着他，忽然仰面而笑，："好，好一个死而无怨，只可惜我还未必就会死在你手里。"他长剑一挥，剑如落飞舞，厉声："只要你能杀得了我，我也一样死而无怨。"、空群，"很好，这才是男汉说的话。"满天："你为何还不站起来？"

两个人悄悄地走来，看见这情况，立刻屏住了呼。

墙上的血也了，一串串血珠，就像是用颜料画上去的。

满天凝视着他，："这件事真是你自己看来的？"空群："并不完全是。"

满天："那么她究竟是…"

空群："这些年来，它一直长得很快，长得很好。"满天目中一丝伤之，缓缓："我来的时候，它还没有栅栏，现在却已连两个人都抱不过来了。"空群："但你若要将它移走，它还是很快就会枯死。"满天只能承认。

满天盯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剑尖不停的颤动，握剑的手似也在颤抖。

满天又沉默了很久，叹息着："我跟着你总算已有十几年。"空群："十六年。"

空群："云在天以为翠已对他死心塌地，沈三娘也认为翠对她忠心耿耿，却不知…"满天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他们全错了，"空群。满天："其实翠是你的人。"空群："也不是。"

满天："现在是不是已太迟了？"

这一剑并没有攻向空群，他连人带剑，闪电般向窗外冲了去。

但这一次，他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变化已全被人先一步封死。

满天："这十六年来，我也曾为这地方过血，过汗。"空群缓缓："这地方能有今日的局面，本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造成的。"满天："我也只不过想将你走而已，并没有想要杀你。"空群："院里那棵大树，你想必总是看到过的。"满天。

满天："我今天非但说了不少话，也说了不少笨话。"空群："现在你总该已明白了。"

空群："不错。"

空群："我也和这棵树一样，我的已在这里，若有人要我走，我也会枯死。"满天握双拳，："所以…所以你一定也要我死。"空群看着他，缓缓："你自己说过，无论谁卖我，都得死。"满天看着自己握剑的手，长叹一声："我的确说过。"空群目中也有些黯然之，："我本可你去跟傅红雪手的。"满天："我也一定会去。"

在他面前的，是公孙断、云在天、满天三个人的尸。这本是他最亲近的朋友，最得力的下，现在都已变成了没有生命、没有情的尸，就和三个陌生人的尸一样。

空群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来仿佛很疲倦，也很伤。

空群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知她是什么的？"满天目中憎恶之，冷冷："我当然知，她是个婊。"空群："你几时见婊对人忠心耿耿过？"满天恨："不错，一个人若连自己都能卖，当然也能卖别人。"空群淡淡："只不过她看来的确并不像是这人。"满天忽又笑了笑，："这件事也给了我个教训。"空群："什么教训？"

满天："还有人漏了秘密给你？"

人，就因为他们对这人全没有丝毫防范之心，所以才会遭了他的毒手。"满天忽然笑了笑，笑得非常奇怪，缓缓："就因为他和乐乐山的关系极，所以才故意在别人面前作互相厌恶之态，叫人看不他们之间的关系。"空群："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