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和三、四年前一样,不学无术,坏毛病一堆,但也粗犷潇洒得很性格。
“不了,我得赶紧念点书,否则就只好回去混太妹,看我妈的脸色过日子。”既然来到台北,她唯有往前走,绝不能再走回头路。
“还是你有出息,先预祝你金榜提名啦。”小海跨上机车,从沾满油污的口袋取出纸笔,问了栗约农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后,即催动引擎。“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还有,别跟那个姓楚的家伙走太近,我会吃醋的,呵呵呵!”
“神经病!”她才要放声咒骂,小海已风驰电掣的急驶到巷子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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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赞成。”黄姐把两杯菊花蜜茶搁在桌上,立刻以七十分贝的音量,边吓阻边动之以情地要栗约农打消搬出去的念头。
“妄自菲薄是天理不容的行为,爱上你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是极正常的事,真搞不懂你干么紧张兮兮的?好像大祸临头一样。那天在街头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感情特好的室友,你不会忍心弃我而去,害我白高兴一场吧?”
栗约农为难地苦着一张小脸“我还太年轻,不适合谈情说爱,那个男人会让我万劫不复。”
忆起楚濂久久的凝视,专注的眼神,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便使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亢奋和颤栗,爱情是什么呢?她没憧憬过任何爱恋,不晓得原来它会让一个人的细胞全部警戒起来,像面对突如其来的重生或毁灭。
“那又怎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才值得生死相许呀。”黄姐倒是兴致勃勃,说话时眼睛跟着发亮。
“唉,我现在连高职考得上考不上都不晓得,哪有心情跟谁生死相许。”再说,楚濂配她委实老了一点,要是让小海知道,准会被他笑破肚皮。
她把参考书盖在脸下,刚刚才背的宋代科举制度,霎时全变成一团白白的豆腐,完了,她真的不是读书的料,谁来救她?
门铃在此刻突然叮咚作响。
黄姐见她一动也不动,赶紧跑去应门“谁呀?”
栗约农好奇地回头张望,见是两名警察,连忙起身诧问:“什么事啊?”糟糕,会不会是她老妈找来捉她回?桐的?
“我们正在缉捕一个叫江海的窃贼,有人看到你今天下午和他在前面巷子里谈话。”其中一名胖警察用十分好奇又不解的眼光直打量她。
怪了,她到台北仅仅两天不到,居然就轰动大街,惊动小巷?这肯定是那位和楚濂有关的猫女报的案。
栗约农微怔之后,正要说话,黄姐忙轻扯她的衣摆,暗示她别太老实。
“我是认得江海,也和他谈过话,难道这样也犯法?”她向来最讨厌这些只会对老百姓作威作福,却对大奸大恶的匪徒一筹莫展的警察,便想也不想的顶回去。
“是不犯法,但很有共谋的嫌疑,你必须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笔录。”
栗约农一听要到警察局,背脊立刻凉到脚板。
“做完笔录我就可以回来了吗?需不需要找人来保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就口无遮拦呢?
“你还未成年?”胖警察瞄了她一眼,装出恍然大悟的讨厌相,又道:“如果要证明你和江海不是同伙,只要你爸妈出面,我们就会放人。”
“当然不是,我和他八百年没联络了…”她和那猫女的梁子是结定了,没想到那猫女是可恶的长舌妇加报马仔。
“有话到警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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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约农做梦也没想到来台北才第二天,就被“请”到警察局观光,然而身为小海的死忠兼换贴,就算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迟早还是得把这种好人止步的地方当厨房,没事就来转两圈。
“请问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人?”窗外的霓虹灯不知何时已爬满所有的店招,她午餐只囫囵吞下一小块面包,现在早饿得大肠告小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