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见到女人生病。”她分辨不出严婉茵的本意。
“雪生在你房里待半个月了呢!”婉茵替她拂去颊畔垂下的发丝。“你一定很讨人欢喜。”
她屏住呼吸,眨著泪,转瞬就要失态,却不能忽略眼前的女人带著落寞的语调,她憋著气道:“姐姐误会了,是雪生他喜欢…喜欢对奕,恰巧我习过棋艺,有了对手,他自然在我这儿待久了,兴致一起,有时候过了半夜还不歇手,他——”
终于忍不下去了,手巾捣住口鼻连打了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涕泪水直流,婉茵忙退避一旁,掩鼻道:“难怪妹妹伤风!小鹃,怎不替你小姐抓几副药吃,还在这儿吹风?”
“是,是,这就去。”小鹃扶起喷嚏不停的她,急急远离祸源。
严婉茵看着秦弱水走开,思忖良久。
她太不了解齐雪生了,她以为他难得与她过夜,是不重女色,却又主动让秦弱水进门;暗想秦弱水姿色过人,一见方知不过堪称清秀,且还是个盲女;听说秦弱水饱读诗书,原来齐雪生是重才不重色。
对奕吗?秦弱水眼盲,竟有本领下棋!就算有小鹃在一旁提示,也著实高竿,所谓物以稀为贵,难怪齐雪生倾心于秦弱水。而她下嫁有三年了,竟不知他有此雅兴,她或许也可以学学几招,就留得住男人了。
扬起细眉,她轻快地漫步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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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宅偏厅里。
齐雪生啜了一口碧螺春,纠紧的眉心稍微舒展。
“为了你收弱水进门一事,袁森撒手不管我们船行牌照之事了。近日有人老上商铺闹事,想必是他搞的鬼,你姊夫头疼得很,雪生,这该怎么办?”何太太满面忧心,连叹几声气。
“大姊,只有他有办法吗?你太小看我了。”他放下茶碗,笑。“我过两日南下,和旧日同窗见面,这件事我会解决,让姊夫多等半个月吧!”
何太太点点头,端详了他一会,转个话题“弱水还好吧?老太太有没有说什么?”
“她只管商铺和孙儿一事,弱水几乎足下出户,没说什么。”他皱皱眉,没多说齐老太太忧心香火一事,已多次抱怨他的漠不关心,甚至亲自到商行兴师问罪,怨他不陪婉茵就医。
“这就好,弱水一回这儿,开心多了,我还担心她在齐家有什么事,有空让她多回这儿吧!”
齐雪生应道:“这儿像她娘家,她当然开心。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他站起来。
“弱水和小帆他们在院子里,我差人叫她过来。”何太太朝张明挥
“不必了,我亲自去,我也很久没见到小帆他们了。”
说完随即走出偏厅,寻至后院。
平日闺房里秦弱水和他相敬如“冰”,总想尽办法让他在别房过夜,只要他一跨进房门,她和小鹃的笑语晏晏瞬间消失,他对她本无所求,但被拒千里之外,总是不舒坦。惟独听他有事上何家,她态度丕变,看不见的眸子炯炯发亮,温言软语央求他携她回门,原本淡如菊的神情,霎时婉约动人,为了那抹难得的姿颜,无意间,上何家次数也多了。
他何时在意起女人的感受了?而且,还是个算计他的女人。
他呵口气,不再钻研这个理不清的问题,踏过拱桥,几句了亮婉转的清唱随风入耳——
“私携手,眉黛愁,香肌瘦,春宵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
他极目循声望去——凉亭里,二女一男有坐有站,背对著他的正是秦弱水,弯起纤指,边唱边轻摆柔躯,丹田出乎意料的有力,身旁儒雅的陌生男子轻抬她肩臂,矫正她的身段,表情有著激赏。
齐雪生甚为讶异,跟著拧起眉,无声无息走进凉亭。秦弱水似乎不介意男子的碰触,认真谛听著软语指导。
“舅舅,您来了,姊姊唱曲儿给我们听呢!柳先生说姊姊唱得比我还好。”小帆击掌叫好,跳起来揽住他的手。
秦弱水动作乍然休止,收敛姿态,静默一旁。
“齐老板,许久不见了,近日可好?”男子欠身道好,不卑不亢。
“柳先生好。我这姊夫面子真大,请得起先生到家里赐教,小帆姿质普通,可累您教导了。”齐雪生淡然寒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