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的亲吻被警察看得一清二楚,圣小婴的睑开始发热发红.看了一眼身旁那厚脸皮的男人仿佛若无其事地接过罚单,不由愤愤地踹了一脚过去。
“笨蛋!”
圣诞之后是元旦,元旦之后是除夕。
圣诞节不用说,元旦那一天圣小婴还躺在床上养伤,一点儿也没有节日的感觉。除夕就不一样了,现在离它不过还有三四天,街上商家营造的节日气氛已经到达顶峰,哪里都是人潮涌涌,这让原本因至少处于半自由状态而有大把逛街兴致的圣小婴兴趣大减,直至为零。
结果仍然是窝在屋里,不过是换了套新公寓而已。虽然先前她宣称自己快被闷疯掉,但此刻换上轻松心情呆在房子里的感觉也没那么糟糕。可能是被关太久了吧,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地看着钟计算着华夜回来的时间时大吃一惊,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期待着他每天在公寓的时光?短短不到一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了吗?
她有些慌张地东看西看,那男人虽然不在,房子仍然很新,四周却已充斥着他的气息、他的痕迹,两人共同生活的无处不在的脚印。想到最近自己记忆中的重要片段,处处都有这人的影子…
这么快就习惯这一切了吗?如果不久后两人分开,再继续独自走自己的路,她会不会感到以前未曾经历过的孤独与缺失感呢?习惯真的很可怕啊,而让自己养成这习惯的那人会不会在意这一切呢?
圣小婴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情绪中。难道自己还是陷落了吗?她想。
其实,对于在感情上始终小心翼翼以理智控制一切的圣小婴来说“习惯”这种东西是她为自己的心筑起重重铁壁上推一的弱点,或者说死穴。那是惟一能随时间而日积月累逐渐加深的东西,最终自然而然变成生命里的一部分。或许不那么起眼,但当你终于发现而试图去剥落它的时候,就得连自己的血肉一起扯下来了。
所以,即使没有激情,没有出轨,没有刻意,没有征兆…还是陷进去了啊。
果然一如所料,那职业杀手的中间人有电话录音带。水星很满意今天的进展,这盘带子此时正安分地呆在他的衣兜里。
他把带子放进录音机,磁带开始“沙沙”地转动,半分钟后,一个仿佛卡通剧中超级大变态的声音传出来——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水星“啪”按下Stop键,冷笑,这家伙倒还有点小聪明。
水星取出带子,撕下一张标签贴在上面,直接去了技术分析室第三科——声音技术科,将带子交给他们,要求尽快还原成本来声音并进行一切可能详尽的分析。
半个小时后,送来的磁带里传出一个带点低哑的男中音,分析结果:亚裔男子,年龄三十五至四十五之间,带北方口音…等等。
剩下的就是比较了,水星想。自从得知斐卓斯见到的事情,特别是弄明白钻石其实是他拿走的之后,水星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断:列维的目标是文件,钻石大概只是他见猎心喜的附带品。而杀他的凶手就是文件的买主。凶手也许本想将列维与圣小婴一起干掉,最好能布置成两人自相残杀的场面,但圣小婴迟到了。他别无选择,只有拿了文件杀了列维尽快离开,而且肯定是买主亲自干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是专业老手,一定会像斐卓斯所做的那样拿走钻石制造出谋杀动机来掩盖真正的目的。
他前些天已经花了很多工夫列出一长串可能有嫌疑的名单,如果运气好的话,此刻磁带上的声音应该属于这其中某一个人。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在忙着对比,五个小时后得出结果:没有一个人与已知声音很符合,但名单上也仍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声音资料。他想了一想,打电话给指定与他配合的刑侦处,请他们尽快搜集这些人的讲话录音,找不到的话,干脆监听偷录一份。
华夜回到公寓的时候,明显感到屋里回旋着一股超低气压,中心显然是正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屏幕打电动的圣小婴。
“嗯,吃过晚饭了?”华夜有点忐忑不安地问。他今天回来得稍晚了点,一般来说,由于圣小婴大部分时间留在家里,手艺也不错,所以承担了做晚饭的义务,但是,今天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