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上床后,温柔为他按摩头皮纡解紧绷的心情。这一套是从娘那儿学来的,娘总是如此伺候爹,每回看见,不知不觉就看傻了,这些温暖幸福的情景仿佛一幅幅画作,至今还萦绕她心头。
“好舒服哦!”戚文怀轻轻发出满足的叹息。
芍药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
“你看本王像什么?刚刚吃饱了肚皮朝上的肥猫?”戚文怀对她知之甚深。
敛住笑声,芍药很慎重的摇摇头。“王爷不是肥猫,像俊猫。”
这会儿轮到戚文怀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肥猫和俊猫有何差异?还不都是喵喵叫吗?”
“王爷喵喵叫一定很可爱。”
“胆子真大,竟敢拿本王开玩笑!”戚文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接着转而**她娇颜,眼中难掩担忧。
“王爷若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芍药见了很心疼,不能为他分忧,但至少要成为他抒发的管道。
戚文怀似乎在犹豫不决说或不说,芍药也不急,继续轻柔的按摩他的头皮,许久,他终于吐出话来。“父皇最近开始整顿京营了。”
京营分三大营驻扎在城外,这可说是京城最重要的守卫军,无论是外敌来袭,或者京城有人意图谋反,全靠三大营的军队勤王,而三大营的将军若非当初拥护皇上上位有功的将军,也必是皇上的亲信。
芍药有一股强烈的不安。“皇上想做什么?”
“京营的一二大营几乎掌握在张家人手上。”
“皇上想夺张家的权?”
“父皇不夺张家的权,无论想做什么事,都得看张家人的脸色。以前太后还在,父皇忍了,如今太后薨了,父皇岂容张家人继续指手画脚?”
这是当然,一国之君无法容忍臣子侵犯他的权威,一旦绊脚石不见了,岂会不想除之而后快?!可是…
“此事太急了。”
“是啊,就是太急了,张家人不会坐以待毙。”
“王爷为何不劝着皇上呢?循序渐进看似没有魄力,却往往可以不动声色的清除敌人,于社稷黎民反而是好事。”拿刀杀敌很爽快,一下子就可以分出高下,可是若因此败了,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我劝了,父皇听不进去,父皇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如今只想着大展雄心,顾不得张家是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的。”
芍药的手指不自觉的一紧,感觉好像有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了。
戚文怀抓住芍药的手,放到唇边轻柔一吻。“不要担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护住你和孩子。”
“我更担心王爷。”荣贵妃此时只怕无暇顾及她,反倒是王爷…不,应该说是皇上,她觉得皇上更危险,而皇上一旦有个万一,王爷就有危险了。
戚文怀明白她的担忧。“别怕,如今禁卫军掌握在父皇手上,张家人不敢乱来。”
是吗?芍药心存怀疑,张家人或许不敢明着发动政变,但并非没有法子在不惊动禁卫军的情况下威胁皇上的性命…这个猜测太大胆太吓人了,王爷不会相信吧。
“我们去封地好吗?”以前他会不顾一切走向东宫,可是如今他不能不考虑芍药腹中的孩子。芍药勇敢坚强,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不过为了让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他们都不能不有所割舍。
芍药闻言眼眶一热,知道他做此决定不易。“皇上会答应吗?”
“父皇可能不会答应,但我必须表态。”他在向太子表明一件事——他无意争夺皇位,尽可能将父皇欲夺张家权的行为单纯化,父皇夺权是为了巩固皇权,这对将来太子即位也是有益,想必太子也不乐意听张家行事。
“嫁给王爷的时候,妾身就做好随王爷去北燕郡的准备。”
略微一顿,戚文怀忍不住问:“会害怕吗?”
“凡是人,皆有害怕之时,可是害怕又如何?遇着困难,还是要走过去。”芍药调皮的低下头,用额头轻撞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