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儿提着一竹篮的书，跨进书房的门槛，脚步轻盈的跃入内室。
她终于完成今天晒书的工作。
离儿垫着矮凳将竹篮里的书一一排上书架格，她不识得字，所以不懂排序整理，就依着书的chang短不同，将chang的摆一起，短的摆一起。反正大少爷也没要求她要怎么摆，她别作luan就行了。
瑞木修言斜睨了一眼正在爬高的孩子，便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茶录》上面。
“离儿，明儿个不用再晒书了。”
瑞木修言突然发出的声音，让离儿踉跄得差点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也引得他皱jin眉tou。
离儿自个儿爬下来后，对着案桌后的瑞木修言，不解的问：“为什么？大少爷，还有几本，离儿就晒完了！”
他没去shen究离儿为何坚持，便一口回绝“不必了，剩下的书没什么重要的。”
离儿jin张的小手指扭成小结“可是…可是…”
她还需要再看几眼…
瑞木修言抬起tou，也算认真注意到她的行径可疑“怎么了？说清楚。”离儿嘟起腮帮子，lou出脸颊上刚chang出来的两团小rou。这是三个月来，瑞木修言与香娘养出来的成果，让原本瘦得像竹竿子的shen材，总算有几两可以给人磅枰的分量。
小shen子是changrou了，四肢有feinen的迹象，tou发也乌黑顺亮许多，就连五官都chang开了，变得lun廓分明，整个人就像个桃林仙子般盈盈生动。
只可惜…桃林仙子的pi肤一定没有一个像这丫tou这么黑的！
离儿愁着一张小脸，脱口而出“离儿还没找到『菩提』两个字哪！”瑞木修言起shen离开翘tou案，举步走向离儿shen边“菩提？”
离儿点tou，望着与她有些shen高距离的瑞木修言，无声乞求。
瑞木修言来到黄花梨木的书架子前，东瞧西看，似乎想到什么而随口一问：“你又要如何找菩提二字？”
离儿伸出小食指在另一手的掌心上笔画着“香娘有告诉过离儿，上面是这样、这样写，然后底下一个方方就是『菩』字。”
可是她照着找好久，都没有找到过。
“离儿已经把每一页都翻遍了，就是没有chang得一样的，只是很像…可是就不对了…”小嘴儿叽机哺喳的唠叨着，还在纳闷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dao书里tou都没有写到『菩提』两个字吗？！”那可怎么办哪？
瑞木修言这才明白，这娃儿晒书的功夫跟别的丫鬟还真不一样。
因为没一个丫鬟晒书也把自己给晒得乌漆麻黑的，原来她就是为了“找字”，才陪着书在太yang光底下一起被晒…
而她小手心上的字，他不用再次细看，也能确认香娘教的这字，绝对不是正确，笔画不是多了几撇，就是少了什么，也难怪这孩子找那么久还是找不到。
但一定不是香娘故意告诉她错误的字ti，想来应该是香娘不想让这丫tou失望，便教她学着写，只是不知dao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瑞木修言边想着，边顺利找到心中所想的一本书，《六祖坛经》。
chang指翻阅到其中一页，他娓娓闇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chu1惹尘埃。”
他将书摆下，对着离儿toubu高度的位置，指着菩提二字让她看个仔细。离儿看着书本的字，欣喜不已，也对他口中叙述的诗词感到兴趣“大少爷念着的话是什么意思？菩提不就是树吗？怎么是“无树”呢？我娘就葬在菩提树下，离儿记得的！”
原来这娃儿是为了要记得自己的娘葬在哪里，才想要知dao菩提二字是如何写法，他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六祖惠能大师的开示之dao？
他随手一翻书籍，气定神闲的回答“这诗的本意是要我们作为人，应摒弃外在的纷扰，后天环境给予似是而非的观念，不让怨愁嗔痴如同尘埃一样在本xing中喧宾夺主，而要回归本质的自我，既为空xing，也就是说，本我的自xing是圆陀陀、光灼灼的，只因后天的七情六yu的烦恼尘劳所蒙蔽，使自xing的灵光不能显现，而心不得自在…”
瑞木修言说着说着，彷佛也替自己开了示。
现在的他，不就是为了前shen的七情六yu所恼、所怨、所恨、所痴？
但是他无法放下，无法让心回归本我，也就不能不想、不恨。
离儿眼儿骨碌碌的转，她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话，可是耳朵有听到，脑袋却没懂到。
瑞木修言将六祖惠能大师的法理在脑中转了一圈。
无法放下，那他就得提起来，也不枉费，他再重新走上这一遭。
他感觉到离儿的眼神，便低tou与她对望，她纯净无瑕的眼，与他千疮百孔的心，可说是强烈对比啊！
他莞尔一笑，毕竟这孩子也才六岁大。
“不解也无妨，来日方chang。”这是需要岁月的累积才能参透出的真理，就连前世、今生都无法zuo到的他，怎能要求小小娃儿了解意思呢？
瑞木修言将书放回原位，暗忖着哪天要来将书籍zuo个分类整理，免得他想到哪一本书要看时，还得从tou寻起。
离儿这时拉拉他的chang衫袍子，毫无主仆之别的问：“大少爷，离儿可以习字吗？”
她想将菩提二字学会，等到chang大自己可以爬到后山时，便将自己习会的字，亲自写给娘亲看。
瑞木修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tou，对于离儿的问题，他恍惚了一下，但随即正色以对“你想学，大少爷就教你，不过不能只学“菩提”二字而已。”
离儿心虚。大少爷真是厉害，都知dao她在想些什么。她有些犹豫，可还是点tou。
习字对她而言也不无坏chu1，如果往后离开瑞木家的日子，能够因为多懂一些字，是不是就能让她的命运与别的女子多些不同？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瑞木修言摆好纸砚笔墨，自己先着笔提字。
离儿站在方chang的翘tou案前，看着瑞木修言liu畅的在纸笺上落了字。
大少爷文采翩翩，懂的又多，只是xing子有些难以捉摸，时好时坏，不像娘亲总是温柔待她。
她接过他递来的纸，立刻有了疑惑“大少爷，这不是菩提的菩字。”而且还多了几个字！
瑞木修言的字迹清秀雅致，为了要让她看得清楚，写的笔画更是清晰分明，与前世苍劲有力的写法大相迳ting，可能是经过世事残酷的粹链，人也显得内敛shen沉，导致写出的字也跟着变化。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名讳，瑞木修言。”
离儿拿着纸笺，不自觉的噘起小嘴，咕哝着说：“可是离儿想学『菩提』。”
惠能大师如果听到这娃儿的话，会不会以为她想悟dao，而感动得痛哭liu涕？
瑞木修言敛下笑意，反问离儿“离儿想大少爷教你习字？”
离儿高喊“想！”这是再确定不过的事了。
“那离儿是不是应该先学会夫子的名字？”
“职子？”她有听过孵dan、孵化，就是没听过“胜子”的。
大少爷为什么要改名叫孵子？这一点也不好听。
离儿秀眉微拢，错愕不解，眼儿眨呀眨，添了几分这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怎么？他看起来不像夫子吗？这娃儿是什么傻样！
“大少爷教你习字，自然就是你的夫子，不过平常还是得喊大少爷，懂吗？”
大少爷教她习字，大少爷就是她的赙子，所以孵子就是教人习字的人！离儿连着点tou。这她懂！她懂！
离儿甚是可爱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取方凳来坐我shen边，我一笔一画教你怎么写为师的名字。”
瑞木修言带着笑意对着离儿说，好心情不在话下。
离儿闻言，将她本来在书架格那垫脚的矮凳，抬到瑞木修言顺手的侧边。因为自shen的高度不够，必须双膝跪在矮凳上，上shen直ting，才能看到瑞木修言案桌上的各zhong墨宝。
玉石笔屏、寿石笔洗、紫檀墨床、双狮纸镇、云纹瑞砚…每样博古珍品皆是物品主人寄情排忧之物。
他赏玩古物，爱好珍宝，也惜以贵待。
不仅延续上辈子的兴趣，欣赏珍物的眼光更比前世，超群绝lun。
大少爷总是说她还小，不许她碰案桌上的东西，要等到她shen高chang到双手可以chu2及桌面，才准她可以ca拭、清洁他的墨宝。
瑞木修言在竹雕煮茶图笔筒中选出最适合离儿使用的木雕胎mao小楷，此笔轻盈玲珑，笔穗柔ruan，笔guan缕空的雕饰，看得出来此物绝非平凡。
可是他一点也不会不舍得，还决定往后就给离儿习字使用。
他在瑞砚上轻沾墨ye，将笔shen放入离儿的小手内。
无奈离儿资质愚钝，手指僵ying，几次也无法服贴笔shen。
他皱眉，放下小楷，抬手先是rourou离儿的小手，让其放ruan轻松。
接着他的掌心再覆上她小小的手背，一同握住笔杆。
依着他的力dao，离儿写出人生的第一竖。
江河岸边上，纤夫挽船等。
一个带着斗笠的纤夫在船tou候着，船桨摆摆湖水，湖面便起了阵阵涟漪。这艘小船只有一个船shen甲板，中间一段有梁有ding，成了一chu1可以遮风避雨的简易小室。
船shen细致图雕，颇为诗情画意，在幽幽湖水上，浮啊沉沉。
湖岸边，伫立了两个男子和一个丫鬟。
虽是送人别千里，却没有离情依依的惆怅不舍，只有相互珍重的dao别，与shenshen的祝福。
“叔大先生，你我相识三百日，但也终需一别，望您此番应试高中，在下于家乡遥寄问候，只字片语，常在心中。”
眼前的男子，toudai术士巾，shen穿素色jiao领大袖衫，标准文人ti格，肩上背着shen色包袱，无仆无nu跟随左右，只有高洁的气度，如清水见底，明镜照心。
“虽然从不明白，君何以如此对待，但敝人仍是铭感五内，此番一别，恩情永不淡去。”叔大话毕，yu抬手作揖，却被瑞木修言早一步挡了下来。
“礼多了，叔大先生。”
两个男人皆是客气，小丫鬟则在一旁看着，眼儿骨碌，趣味儿nong1。
直到叔大不再坚持，瑞木修言这才放手，退回一步。
离儿提着一竹篮的书，跨进书房的门槛，脚步轻盈的跃入内室。
她终于完成今天晒书的工作。
离儿垫着矮凳将竹篮里的书一一排上书架格，她不识得字，所以不懂排序整理，就依着书的chang短不同，将chang的摆一起，短的摆一起。反正大少爷也没要求她要怎么摆，她别作luan就行了。
瑞木修言斜睨了一眼正在爬高的孩子，便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茶录》上面。
“离儿，明儿个不用再晒书了。”
瑞木修言突然发出的声音，让离儿踉跄得差点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也引得他皱jin眉tou。
离儿自个儿爬下来后，对着案桌后的瑞木修言，不解的问：“为什么？大少爷，还有几本，离儿就晒完了！”
他没去shen究离儿为何坚持，便一口回绝“不必了，剩下的书没什么重要的。”
离儿jin张的小手指扭成小结“可是…可是…”
她还需要再看几眼…
瑞木修言抬起tou，也算认真注意到她的行径可疑“怎么了？说清楚。”离儿嘟起腮帮子，lou出脸颊上刚chang出来的两团小rou。这是三个月来，瑞木修言与香娘养出来的成果，让原本瘦得像竹竿子的shen材，总算有几两可以给人磅枰的分量。
小shen子是changrou了，四肢有feinen的迹象，tou发也乌黑顺亮许多，就连五官都chang开了，变得lun廓分明，整个人就像个桃林仙子般盈盈生动。
只可惜…桃林仙子的pi肤一定没有一个像这丫tou这么黑的！
离儿愁着一张小脸，脱口而出“离儿还没找到『菩提』两个字哪！”瑞木修言起shen离开翘tou案，举步走向离儿shen边“菩提？”
离儿点tou，望着与她有些shen高距离的瑞木修言，无声乞求。
瑞木修言来到黄花梨木的书架子前，东瞧西看，似乎想到什么而随口一问：“你又要如何找菩提二字？”
离儿伸出小食指在另一手的掌心上笔画着“香娘有告诉过离儿，上面是这样、这样写，然后底下一个方方就是『菩』字。”
可是她照着找好久，都没有找到过。
“离儿已经把每一页都翻遍了，就是没有chang得一样的，只是很像…可是就不对了…”小嘴儿叽机哺喳的唠叨着，还在纳闷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dao书里tou都没有写到『菩提』两个字吗？！”那可怎么办哪？
瑞木修言这才明白，这娃儿晒书的功夫跟别的丫鬟还真不一样。
因为没一个丫鬟晒书也把自己给晒得乌漆麻黑的，原来她就是为了“找字”，才陪着书在太yang光底下一起被晒…
而她小手心上的字，他不用再次细看，也能确认香娘教的这字，绝对不是正确，笔画不是多了几撇，就是少了什么，也难怪这孩子找那么久还是找不到。
但一定不是香娘故意告诉她错误的字ti，想来应该是香娘不想让这丫tou失望，便教她学着写，只是不知dao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瑞木修言边想着，边顺利找到心中所想的一本书，《六祖坛经》。
chang指翻阅到其中一页，他娓娓闇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chu1惹尘埃。”
他将书摆下，对着离儿toubu高度的位置，指着菩提二字让她看个仔细。离儿看着书本的字，欣喜不已，也对他口中叙述的诗词感到兴趣“大少爷念着的话是什么意思？菩提不就是树吗？怎么是“无树”呢？我娘就葬在菩提树下，离儿记得的！”
原来这娃儿是为了要记得自己的娘葬在哪里，才想要知dao菩提二字是如何写法，他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六祖惠能大师的开示之dao？
他随手一翻书籍，气定神闲的回答“这诗的本意是要我们作为人，应摒弃外在的纷扰，后天环境给予似是而非的观念，不让怨愁嗔痴如同尘埃一样在本xing中喧宾夺主，而要回归本质的自我，既为空xing，也就是说，本我的自xing是圆陀陀、光灼灼的，只因后天的七情六yu的烦恼尘劳所蒙蔽，使自xing的灵光不能显现，而心不得自在…”
瑞木修言说着说着，彷佛也替自己开了示。
现在的他，不就是为了前shen的七情六yu所恼、所怨、所恨、所痴？
但是他无法放下，无法让心回归本我，也就不能不想、不恨。
离儿眼儿骨碌碌的转，她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话，可是耳朵有听到，脑袋却没懂到。
瑞木修言将六祖惠能大师的法理在脑中转了一圈。
无法放下，那他就得提起来，也不枉费，他再重新走上这一遭。
他感觉到离儿的眼神，便低tou与她对望，她纯净无瑕的眼，与他千疮百孔的心，可说是强烈对比啊！
他莞尔一笑，毕竟这孩子也才六岁大。
“不解也无妨，来日方chang。”这是需要岁月的累积才能参透出的真理，就连前世、今生都无法zuo到的他，怎能要求小小娃儿了解意思呢？
瑞木修言将书放回原位，暗忖着哪天要来将书籍zuo个分类整理，免得他想到哪一本书要看时，还得从tou寻起。
离儿这时拉拉他的chang衫袍子，毫无主仆之别的问：“大少爷，离儿可以习字吗？”
她想将菩提二字学会，等到chang大自己可以爬到后山时，便将自己习会的字，亲自写给娘亲看。
瑞木修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tou，对于离儿的问题，他恍惚了一下，但随即正色以对“你想学，大少爷就教你，不过不能只学“菩提”二字而已。”
离儿心虚。大少爷真是厉害，都知dao她在想些什么。她有些犹豫，可还是点tou。
习字对她而言也不无坏chu1，如果往后离开瑞木家的日子，能够因为多懂一些字，是不是就能让她的命运与别的女子多些不同？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瑞木修言摆好纸砚笔墨，自己先着笔提字。
离儿站在方chang的翘tou案前，看着瑞木修言liu畅的在纸笺上落了字。
大少爷文采翩翩，懂的又多，只是xing子有些难以捉摸，时好时坏，不像娘亲总是温柔待她。
她接过他递来的纸，立刻有了疑惑“大少爷，这不是菩提的菩字。”而且还多了几个字！
瑞木修言的字迹清秀雅致，为了要让她看得清楚，写的笔画更是清晰分明，与前世苍劲有力的写法大相迳ting，可能是经过世事残酷的粹链，人也显得内敛shen沉，导致写出的字也跟着变化。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名讳，瑞木修言。”
离儿拿着纸笺，不自觉的噘起小嘴，咕哝着说：“可是离儿想学『菩提』。”
惠能大师如果听到这娃儿的话，会不会以为她想悟dao，而感动得痛哭liu涕？
瑞木修言敛下笑意，反问离儿“离儿想大少爷教你习字？”
离儿高喊“想！”这是再确定不过的事了。
“那离儿是不是应该先学会夫子的名字？”
“职子？”她有听过孵dan、孵化，就是没听过“胜子”的。
大少爷为什么要改名叫孵子？这一点也不好听。
离儿秀眉微拢，错愕不解，眼儿眨呀眨，添了几分这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怎么？他看起来不像夫子吗？这娃儿是什么傻样！
“大少爷教你习字，自然就是你的夫子，不过平常还是得喊大少爷，懂吗？”
大少爷教她习字，大少爷就是她的赙子，所以孵子就是教人习字的人！离儿连着点tou。这她懂！她懂！
离儿甚是可爱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取方凳来坐我shen边，我一笔一画教你怎么写为师的名字。”
瑞木修言带着笑意对着离儿说，好心情不在话下。
离儿闻言，将她本来在书架格那垫脚的矮凳，抬到瑞木修言顺手的侧边。因为自shen的高度不够，必须双膝跪在矮凳上，上shen直ting，才能看到瑞木修言案桌上的各zhong墨宝。
玉石笔屏、寿石笔洗、紫檀墨床、双狮纸镇、云纹瑞砚…每样博古珍品皆是物品主人寄情排忧之物。
他赏玩古物，爱好珍宝，也惜以贵待。
不仅延续上辈子的兴趣，欣赏珍物的眼光更比前世，超群绝lun。
大少爷总是说她还小，不许她碰案桌上的东西，要等到她shen高chang到双手可以chu2及桌面，才准她可以ca拭、清洁他的墨宝。
瑞木修言在竹雕煮茶图笔筒中选出最适合离儿使用的木雕胎mao小楷，此笔轻盈玲珑，笔穗柔ruan，笔guan缕空的雕饰，看得出来此物绝非平凡。
可是他一点也不会不舍得，还决定往后就给离儿习字使用。
他在瑞砚上轻沾墨ye，将笔shen放入离儿的小手内。
无奈离儿资质愚钝，手指僵ying，几次也无法服贴笔shen。
他皱眉，放下小楷，抬手先是rourou离儿的小手，让其放ruan轻松。
接着他的掌心再覆上她小小的手背，一同握住笔杆。
依着他的力dao，离儿写出人生的第一竖。
江河岸边上，纤夫挽船等。
一个带着斗笠的纤夫在船tou候着，船桨摆摆湖水，湖面便起了阵阵涟漪。这艘小船只有一个船shen甲板，中间一段有梁有ding，成了一chu1可以遮风避雨的简易小室。
船shen细致图雕，颇为诗情画意，在幽幽湖水上，浮啊沉沉。
湖岸边，伫立了两个男子和一个丫鬟。
虽是送人别千里，却没有离情依依的惆怅不舍，只有相互珍重的dao别，与shenshen的祝福。
“叔大先生，你我相识三百日，但也终需一别，望您此番应试高中，在下于家乡遥寄问候，只字片语，常在心中。”
眼前的男子，toudai术士巾，shen穿素色jiao领大袖衫，标准文人ti格，肩上背着shen色包袱，无仆无nu跟随左右，只有高洁的气度，如清水见底，明镜照心。
“虽然从不明白，君何以如此对待，但敝人仍是铭感五内，此番一别，恩情永不淡去。”叔大话毕，yu抬手作揖，却被瑞木修言早一步挡了下来。
“礼多了，叔大先生。”
两个男人皆是客气，小丫鬟则在一旁看着，眼儿骨碌，趣味儿nong1。
直到叔大不再坚持，瑞木修言这才放手，退回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