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侍候他五天，他已观察了她五天，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享受。怎么说呢？并不是因为泠还没有情况、笨手笨脚的模样令人看了有趣；而是因为泠的真。

行！

就在炀洹沉思之际，他瞄到泠拿的茶壶掉在地上，碎片和茶洒了一地。

“谁叫你动手的？”

炀洹突如其来一吼令玉荷吓一，赶放开泠。谁知个小的泠一瞬间竟失去了重心，看就要朝那些碎片跌去。

“回贝勒爷，是签了卖契。”

“十二岁？看起来多十岁，个真小啊…”炀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喃喃自语着。

“算啦，这都是命啊！”王嫂对泠说：“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泠一时没能听懂炀洹说的话，她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有气势压得自己不过气来。

“你是故意的？”玉荷欺善怕恶，专欺负新手，炀洹早已略有耳闻。

“很好。”炀洹看上去似乎很满意的样，随后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上午读书、下午习武、晚上自习，十五岁的炀洹从懂事开始，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

真是奇怪的小女孩！里的下人见到他就像老鼠遇上猫一样，只有她，丝毫不畏惧他的注视，也许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睛里，他看她有其它下人所没有的固执和倔。和那些他看腻的唯唯诺诺下人相比，她实在是有趣又特别啊！

“玉荷姊姊，够了，不要打了！”泠去拉玉荷的手，玉荷不理她，照旧劈哩啪啦的打自己耳光。泠一急，叫：“贝勒爷，你不要罚她，快叫她住手啊！”炀洹漆黑的双眸蒙上一层寒光。“你命令我？”

“小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知吗？”

王嫂抬起手就要挥过去，不料却被炀洹的低吼声喝止住。

当然，他也想过，或许是泠年纪还小，等她熟悉这里的一切说不定就会同合污，所以他在等待，等待泠有所改变的那一天。老实说，他不希望泠改变，但他知泠一定会变的。这就是人的劣，泠没有理由不和大家一样。

“对、对不起…”泠弯下腰就想去捡那些碎片，不料站在一旁、大她四岁的玉荷却揪住她的耳朵将她拉起来。

“该死──”

一心二用对炀洹来说不是难事，现在他一面可以把书中的文字一字不漏的脑里，一面可以注意泠的一举一动。

“这怪事年年有，怎么就今年特别多啊！”炀洹走后，王嫂对着泠左看右看，就是看不个所以然来。“王府里仆成群，贝勒爷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娃儿呢？”这小女孩长得又瘦又小，又只有十二岁，她实在是不懂贝勒爷怎会看上泠。

“可是，贝勒爷…”王嫂慌慌张张说着：“这孩才刚来，年纪又小，怎么可以…”

炀洹从背上弯下腰来，伸手抬起泠的下。

炀洹冰冷的黑眸注视泠时，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复杂神情。

炀洹动作比声音还快，泠再度张时才知自己已在炀洹的怀里。

“是签了卖契吗？”

“我说了算数。”炀洹简单一句话，就教王嫂闭上嘴，诚惶诚恐的着。

泠看了十分不忍。错的人是她，怎能要玉荷代她受过呢？

少年得志的他难免树大招风、容易招忌。他也知在大家的中，自己是个骄傲狂妄的人；但他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他，他有资格骄傲不是吗？人家说他恃而骄，说他喜怒无常、暗不定，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觉得需要去改变自己，也没有想过要改变。

“是。”王嫂吓了好大一，赶缩手。

“是、是！”王嫂陪笑地说：“这孩是个小，不过听她爹说她手脚利落的。”

在泠上，他看不一丝一毫的虚假和？善。在几乎所有下人都在拚命讨好他的情况下，泠显得那么特别。她努力事，却从来不说一句讨他心的话，也不像别人故意些讨好他的事；泠的与？不同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聪明、认真、上、好学不倦，他知自己是优秀的，否则当今圣上不会对他另相看，在他十岁那年就封他？贝勒，羡煞许多皇室弟。

“你这个笨，笨手笨脚的，好好的一壶茶全让你给洒了！”

“婢不敢！”玉荷为了让炀洹消气，开始掌掴自己。“婢该死、婢该死…”一转，玉荷打了自己少说有十个耳光。

“你…”炀洹凌厉的目光一瞪，玉荷立刻全发抖的跪下，抖着声音：“贝勒爷息怒，婢知错了…”

看泠会长成什么模样，的确可以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增添些许的趣味。究竟泠会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儿，还是黏住他不放的跟虫呢？

泠听得似懂非懂，她还不知，这个已经是她主人的炀洹贝勒，从这一刻开始，将和她的命运、未来相连、密不可分──

泠的小脸一片茫然，但她还是顺了炀洹的话。她绝对不是害怕前这个人，她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无法抗拒他，不是他的神，还是他说话的气。

“那好。”炀洹发亮的黑眸向泠“就把她留在我边吧！”

“不许碰她！”

用过晚膳后，他在书房读书，陪在他边的是他两个婢──玉荷和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