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事，自然不会错。

这座大杂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这么一扇小门，忘了闩上也是常有的事，就算半夜三更外人来也没人会注意到，因为大家都很穷，小偷不可能挑这个地方下手。

“在我住的屋外？”婉瑛一脸诧异。“然后呢？”

“谁教是自己亲生的，只能认了。”大婶慈地叹。

大婶回忆了下。“听他说是在你和玉珠住的屋外，那时烟好大，他本无法靠近，只能大叫，要大家赶逃命。”

“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她立即追问。

“熸火军灭了火之后，找到几小片烧焦的碎布…”

陶大娘白她一。“男人有了正室，当然还可以有偏房，要想再多纳几个小妾都行，依他骠骑将军的分，一个一品武官，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父亲生前常说，人在、天在看，当案件没有一绪时，难免也要求神问卜，并不是迷信，而是希望给他们这些当警察的一灵，因为犯人的罪行全看在老天爷中。

“还是去问问其他人有关那天火灾的经过…”说走就走。

“难真的是意外？”

“好像是邱老爹，他半夜起来上茅房，年纪大了就是这么麻烦，先是闻到一烟味，以为是灶里的火没熄，接着就瞧见火光…”

“大婶！”她在门外唤。

“错不了的。”陶大娘帮她拍了拍。“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否则哪来这么好的机会让秦将军注意到你？自己可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应该怎么办，是要将军府，还是继续当个浣衣女？”

“就是起火…”她及时改。“呃，我的意思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总不会无缘无故起火吧？”

待她把衣服全都洗完，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一面着酸疼的手臂，一面回到屋内休息，又不自觉地望着熏黑的墙面发呆，想到那晚的火势不大，还是把大门烧毁了三分之一，于情于理，她还是想查“婉儿”的死亡原因，究竟是单纯的意外，或是蓄意的人为造成，可是…

她看了半天也看不个所以然来，于是步房间，又往天井走去。

她当然不人家的妾了。

“你是指什么？”

大婶正愁没人说话，连忙招呼她坐下。“哪有在忙什么，还不是在帮我家那几个臭小补破衣，真不晓得怎么穿的，都补到没得补了…”

“男孩总是贪玩。”她每天都会听到大婶在骂三个儿的声音，而大叔是了名的惧妻，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正在忙吗？要不我晚一再过来…”婉瑛走摆着神明供桌的小小厅堂，问着坐在桌旁衣服的妇人。

“偏偏我不是火场鉴识人员，也不知起火到底要怎么找。”

“我再去问问邱老爹…”

对于这个说法，婉瑛不得不抱持保留态度，因为衣服要从天井飞到她屋外也有一段距离，未免太巧了。

婉瑛顿时说不话来。

可是对婉瑛来说，从那几块烧焦的碎布当中可以找到不少线索，可惜这个架空朝代里没有科学仪，也没有专业人员来分析，想要破案，简直是难上加难。

看来如果是人为纵火，只有耐心地等犯人自动现形了。

婉瑛想起不久之前过世的母亲也常这么说，不禁会心一笑，但随即聊起正事。

“看上我？”婉瑛不假思索地启。“我听玉珠说他已经有正室了。”

而且她也不会嫁给一个已经有老婆，还想养小三的男人，就算对方的条件再好再优，也绝不是个“良人”如果这位将军大人真的开，她也会当面拒绝。

不过婉瑛还是又去问了邱老爹，跟大婶告诉她的经过差不多，也说没见到有外人闯大杂院。

婉瑛对这要动脑的事实在不太拿手，不过要是跟人对打，可是不会输的。

为警察的家属，看得比其他人多，她并不忌讳谈论死亡，反而更加珍惜生命。“没关系，熸火军他们有发现什么吗？”

“有可能是谁家的衣服晒在天井，不小心被风落，正好打到挂在门梁上的灯笼。”说着，大婶又低补衣服。

“对了！大婶，那天半夜，咱们大杂院失火，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婉瑛想到好痛，她果然没有推理的天分。

“玉珠先逃了来，接着是住在隔屋的彩云…不过迟迟不见你现，大家急得不得了，谁知你在睡梦中已经被烟呛死…”大婶怪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呸！呸！听我在胡说些什么，这会儿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比以前神多了，真是谢天谢地。”

“婉儿…”大婶唤了一声，她却已也不回地跑了。“这丫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只要人没事不就得了…”

婉瑛瞠大双。“烧焦的碎布？”

“要我当他的…妾？”她一时太过激动又咳了起来。“陶大娘真的确定他是这么想的？”

里传妇人的声音。“是婉儿吗？快来…”

既然打定主意，婉瑛也就不再多想，她还有一堆衣服要洗，可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