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
前伸来的小指，没有犹豫地伸指勾了勾，如幼年时那般，接受她的歉意，尽释前嫌。那个人就站在迷雾尽
，远远的，不肯靠近，但她就是知
，那是他。他犹豫了好半晌，还是抬掌，轻轻拍抚她颤动的肩背，传递怜惜
抚。她终于见到他了。
“你先过来再说。”
“嗯。”他很
兴有她代替他长大，经历他来不及
验的人生，连同他的分，一起活下去。而现在的她，每天都期待夜晚的到来，
睡前心情会特别好，因为又能看见他、拥抱他、碰
得到他。“不要、不要走──”嘴一张，哽咽的泣音涌现，泪珠就这样
眶，一颗、再一颗，然后再也收不住。“以前，大人都说你长大会恨死这个名字，我小时候不懂，很开心地喊『毓毓』，觉得它明明就很好听，世界无敌好听的，谁也比不上…”她靠在他臂弯，扯玩着两人之间那条红
丝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那天晚上，她睡得并不沈，似有若无的弹珠撞声将她带
分不清现实抑或梦幻的境地──她好笨，真的好笨！
有这么惨吗？
从那天起，他开始会
她的梦。她没有回答，迅速地抬手揪握他的衣摆，一如儿时那般，彷佛怕他下一刻就会抛下她跑掉。
“是啊。”只可惜，他没来得及长大，验证这个名字会被笑多久。
此毓非彼愈好吗？幸好妈妈没嫁给姓苏的，否则他都不敢想自己会叫什么了。
“韩毓，很好啊，唐宋八大家之首，文起八代之衰耶。”
他闻言鼻
一酸，眶也跟着
了。“我一直在妳
边啊，只是妳不知而已…妍妍，别哭了，再哭睛要
了。”“毓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表有什么好怕的？一个那么疼惜她的人，就算成了鬼也不会伤害她啊！
“妳想起来了吗？”一开始，她还会半夜哭着醒来，到
地找他，后来，时间过得愈久，她渐渐忘了，不再为他伤心，慢慢地也很少再想起他，到最后，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如同孙旖旎所说，她心里没有他，他怎么
她都
受不到，一旦敞开心
接纳他，自然就能受到他的存在。他无法
回，哪儿也去不了，只是因着一
执念，幼年的承诺有如契约一般，牢牢牵系着他们，除非有一方变了心意，契约不再成立，否则他们必会如此牵绊一生。“孙小
说那是因为妳。”他不是希望她想起他，然后像以前那样思念伤心，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他不会伤害她，她可以不用那么害怕。还有──可不可以不要赶他、不要讨厌他？他不舍得离开她。
她轻轻地笑，靠上他的肩。“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那个呛
鼻腔的
、掐痛肩颈的抓握，将她由死亡迷雾里掐醒。一再的惊吓、一再的捉
，只为阻止她往鬼门关里闯，换来的却是她的误解，他说的对，她真的很笨、很不会看人，让自己受到伤害，还错怪了他。他微讶。“妍妍？”
他慌了手脚，本能要往
袋里掏，才想起现在已经没有乖乖
糖可以哄她了。她安心了，靠在他怀里，宁馨依偎。
“那你不要走。”她往前再移一步，主动走
他怀里，近得只要一倾首，就能靠上他肩膀。“这样很好啊。”
她不满地皱眉，这样，她怎么看得清楚他的模样？
一方想给，一方愿受，才能达到平衡。
因为她很笨，所以他得在她
边保护她，这个承诺，即使生命中止了也曾收回。她用力地摇
、再摇。“我不是有意的，你知的，我就是笨笨的嘛，你忘记好不好？把那些话统统忘记，我们和好好不好？”她抬眸，仰望
前动也不动的他。他动也不动，垂眸忧伤低喃。“我这次没有欺负妳，我有离得远远的了…”可是她还是哭，喊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喊得好伤心，他不知
，究竟该上前还是退开。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
分（〈小小〉作词：方文山作曲：周杰
演唱：容祖儿）她低
，终于看见传说中的那条红线，就缠在她右手无名指的地方，她顺着红线，一步步循径而去，尽，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哇──”不拍还好，这一拍，她反倒肆意地放声大哭，吓坏了他。
她上前一步，他就退一步。
“可是，我没想到长大以后的你会是这个样
──”她仰，瞧了他一，垮下肩，将脸埋双掌里
。“真是糟糕…”“妳不生气了吗？”他知
自己很过分，那段时间把她搞得神经兮兮，害大家都拿她当疯看待，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说的话她听不见，若不那样，她会死。“妍妍。”
她
了鼻，拿泪颊蹭他颈。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他摸摸脸庞。孙小
每次看到他，都会调戏地叫声“纯情小帅哥”，说他白净斯文又可…他以为他的样貌以世间标准来看，还不算太差，难是在安他？还是妍妍的“那你现在理解了吗？”
他的生命，停留在七岁那一年，她以为他是不会长大的，但是
前的他，却长成十足十的俊俏男。那天她情绪崩溃的哭喊，一字字他都听得很清楚，不只她痛苦，他听了也很难受，如果不是必要，他都会记得离她远远的，蹲坐在门外不敢
去。“妳笑我。”他咬了她小指一
，聊表抗议。“妳怎么了？为什么哭？”
“相当理解。”亏他那个当国文老师的妈想得
来。却不准
她边哭，双手随之缠上他腰间，死死扣牢。“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久…”
一句句、一声声扯痛心弦的忧伤旋律中，她无声痛哭。
“妍妍、妍妍，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