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地滑落颊边。
笨蛋!大笨蛋!超级无敌大笨蛋!
耳边清晰的回响杨光浚对他母亲说的话,汪亮玥心里又气又无奈。
她知道杨光浚心里的那个结,也明白他推开她的理由是不想连累她,更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但是,她不要他这样为她啊!
她都已经决定嫁给他了,为什么他们不能共患难,为什么不让她抱着乐观的心情与他一起面对?
汪亮玥边走边想着,所有对杨光浚说不出口的话反复在脑海中打转,愈想心情愈沉重。
她原本想到医院外头的小鲍园走走,吐吐心里的闷气,又因为心有不甘,忽然掉头往病房走。
不!她不能独自生着闷气,她要确确实实把自己的心情与决定告诉他!
然而,迎面而来的女子让她突然顿住脚步。
“亮亮!”
看见“甜滋滋”果园的女主人周雨琦,汪亮玥惊讶地问:“小雨,你怎么来了?”
因为杨光浚的关系,她认识了山区果园、牧场及花圃的女主人,几个女人年纪相仿,很快便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代表大家送东西来。”
杨光浚为了抓通缉犯而受重伤的事已传遍整个中部山区,连新闻也大篇幅报导这个事件。
今天正巧老公要她送苹果来探望,她就顺道把山区居民的感激与爱心一并带过来了。
“谢谢。”汪亮玥朝她投以感激的微笑,眸子里却有藏不住的淡淡哀愁。
“阳光的状况还好吧?”
汪亮玥瞥了她一眼,心中苦涩得说不出话来。
看她那模样,周雨琦挽着她的手,贴心地说:“想吐吐苦水吗?我老公今天放我一天假,我不用回果园帮忙。”
“可以吗?”
周雨琦点头。“当然。”
终于有个可以放心倾吐心事的人,汪亮玥的眼泪再也禁不住落下。
母亲离开后,杨光浚坐在病床上反复思索着,不知道自己该拿汪亮玥怎么办才好。
闷闷地躺在病床沉思许久,他因为口渴想为自己倒一杯水,才发现四周安静得令他心悸。
他紧蹙着浓眉,感觉得出汪亮玥并未再回到病房里。
双眼失去光明后,他的听觉变得十分敏锐,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能捕捉入耳。
她不在了,带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里没有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她…真的走了吗?
不管他高兴或是悲伤,她都已不在身边。
一意识到这一点,涌上的深深失落感让杨光浚心口一窒,跟着揪疼了起来。
不可否认,在不知不觉中,汪亮玥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真的赶她走后,他的心空荡荡的,像是被谁狠狠刨下一块肉,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深吸了口气,杨光浚苍白着脸忍住失落和痛苦,摸索着自己倒水喝。
他相信自己迟早会适应这样难捱的日子,就如同他能适应眼前的黑暗一样。
只要习惯就好了…
双手在空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杨光浚终于摸到床头柜上的杯子与茶壶。
心一喜,他正准备为自己倒水,却因为看不见,茶壶里的热水偏了方向,没倒进杯子里,反而往自己的手淋了上去。
“呃!”
他痛得松开手,桌上的玻璃杯被他扫落,他直觉想接住,却晚了一步。
杯子摔碎的声响在沉寂的空间中显得极为刺耳。
“该死!”杨光浚懊恼不已地低咒了声。
真可笑!没有汪亮玥在身边,他居然连为自己倒一杯水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到?
正当他万分沮丧之际,才踏进病房的汪亮玥一看见水泼杯破的状况,吓了好大一跳。
“阳光,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一脸惊惶地抓住他的手急急地问。
听见她充满急切的声音,杨光浚心中涨满了难言的苦涩,有种想抱住她、回应她的温柔的冲动。
当这个念头一浮现,理智跟着冒出来,制止他情绪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