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得知此事难以善了。
锦儿假意想了一下。“是斜月姑娘,奴婢见过她来给过月银,是大少奶奶身边最依重的大丫鬟。”
她左一句大少奶奶,右一句大少奶奶,每一句话都和孟清华扯上关系,用意不言可明。
“你的意思是大少奶奶拿了我书房里的东西?”周明寰冷笑,黑眸幽深,闪着绝然森寒。
“斜月姑娘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人,一向深受大少奶奶的信任,若无大少奶奶的吩咐,斜月姑娘哪敢胆大包天的擅进大少爷的书房,那可是连我们眉姨娘也进不得的禁地。”眉姨娘多次准备了茶点和宵夜欲进书房,可是每次到了门口就会被常新拦下,口气恶劣地赶人。
拿个无举足轻重的姨娘和得宠的正室比,锦儿这话无疑是自取其辱,眉姨娘根本没资格和人平起平坐,她不过是比奴婢高一等的妾,随便一个正经主子都能高声喝斥她。
眉姨娘太抬举自己,看不清自身的定位,男人的心里若没有她,使再多的阴招也无济于事,害人不成反害己,她为周明寰挡刀的恩情并没有大到这般地步。
派锦儿来泼脏水,她在走一步必败的险棋,她是崔氏试刀的磨刀石。
“难不成你要我调斜月来问?”就凭她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对他指手画脚,是谁给她的胆子。
周明寰斜睨了眉姨娘一眼,见到她下巴那一道不明显的刀疤,瞳眸深处骤缩,锐利无比。
“这…”锦儿很想把眉姨娘交代的话一口气说完,可是看到他冷冽的眼神,话到舌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奴婢愿自告奋勇去大少奶奶的屋里捜查,奴婢曾服侍过大少爷,知道哪里能藏东西,一定能捜出大少爷的黄铜小盒。”
收放契约的黄铜漆盒一丢失,周明寰才刚调集下人盘问,眉姨娘便迳自带着两名丫头擅闯书房,其中一名丫头未待发问便先行指认斜月是窃盗元凶。
而后又是被眨为三等丫头的之韵上前,仗着曾伺候过周明寰,气焰高涨得将头抬得高的,无视卑下的身分,居然大言不惭说要去捜主子的屋子。
她这是寿星上吊,活腻了,主子的居所岂是她一个下等丫头能随意进出的吗?她太放肆了。
周明寰目光一冷。“一定?”
“请大少爷相信奴婢,奴婢心里只有大少爷,绝不会让大少奶奶做出危害大少爷的事,让奴婢赴汤蹈火为大少爷揪出大少奶奶居心不良的罪证吧。”之韵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为主子不顾一切犠牲的忠胆义婢。
“罪证?”他忽然讽笑。
“大少爷,让奴婢…”想冲向周明寰的之韵忽地被他一踹,跌个鼻青脸肿,两管鼻血直流。
“谁说大少奶奶是贼,黄铜小盒是我命人拿到屋里收着,我一时忘了而已。”他堂而皇之的袒护妻子。
“明明是高…呃!偷的…”之韵睁大眼,满是血污的脸看来十分可怖。
“高什么?”他沈目问道。
之韵摇着头,打死也不敢吐露一句。
“绿眉,你来说,你也看见斜月走进我书房了吗?”他容忍她,但不表示她能挟恩以求惠。
发现苗头不对的眉姨娘已经走不掉了,硬着头皮把事儿圆到底。“是的,贱妾瞧那模样有七分神似斜月姑娘。”
七分意思是不确定,仍有转寰余地,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她还能辩称是看错了,一时眼误。
“何时?”
“嗄?”她一怔。
“我问你何时见到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妆发,用哪一只手抱盒,还是两手捧着,你且细说分明。”既然她当时在场,不妨听她细细描述,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