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从没猜错,一次都没有…”她低声喃着。
这是为什么?她的棋技不如他,摇玉骰更没赢过他,唯有赌通宝银…而他总是在最后拿出通宝银,让她有机会扳回一城,这又是为了什么?
两枚同字同龙的通宝银,只要他手法纯熟,就可以决定亮出哪一枚,但总让她赢,分明代表他的宠溺,可是…那般宠溺她的人,为何突地改变决定?
“是吗?”华与剀察觉她像是发现什么,催促丫鬟。“好了,快去准备。”
“我的玉匣…”她抚着玉匣碎片。
武赐三捡起她手边碎片,怕割伤她的手。“公主,不打紧的,这玉匣只要到近泽就买得到,当初王爷回去带紫阳花时,顺道挑了这只玉匣。”
“紫阳花是王爷带回的?”她诧问。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带回栽种在兰苑里…
他为了她做到这样,心竟怎可能突然生变?!
“是啊,还是王爷亲自栽种的呢?王爷那里要见王妃,玉昙总说王妃睡了,好几回都扑了空。”
“玉昙这么说?”她呆愣,一时消化不了突来的消息。
那紫阳花,竟是与剎亲手栽种的…可玉昙为何不让与剎见她?
“是啊,她…”
“好了,别说了,得赶紧上路。”华与剀赶忙打断武赐三的话。
为何一直催促她?“与剀,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华与剀勉强笑了笑。“我先去准备马车,你弄好了就下来。”
看他像是怕被追问般地带着武赐三快步离去,更教她起疑,愣在原地,直到丫鬟催促,她才抬眼道:“帮我找个匣子。”
“是。”
待丫鬟先后离开找匣子,她随即起身,加快脚步往外走去,站在廊栏边一望,到处都是侍卫,刚刚瞧见与剀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便让她觉得不对劲,如今更加证实她的猜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问题,与剎定是隐瞒了她什么!正忖着,余光有抹影子掠过,她侧眼望去,竟在廊道转角处瞧见一抹天青色的身影。
“玉昙…?”她吶吶地道,举步走向转角,果真瞧见玉昙。“玉昙,真的是你?!”虽说天色阴霾,但她不会认错的!
“公主…对不起。”玉昙一脸愧疚。
她正要追问,后颈却遭重击,软倒在有力的臂膀上,而那男人…
“华与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玉昙是他派到她身边的眼线?
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她不禁想,如果与剎在成亲那晚就察觉不对劲,恐怕早已对玉昙起疑,而她竟还误会他杀了玉昙…可他为何不解释?是怕她伤心,还是怕她不信?抑或是…为了让她失望,好让她远离他,远离危险?
天色昏暗,恢宏宫殿内阗暗无声,华与剎一身银白色盔甲独坐龙椅,他微闭着眼,轻晃着白玉捻金丝酒杯,听着殿外广场上炮声四起,杀声正隆。痛楚如刃,从后脑蔓延,痛得他得钦酒缓痛。
好痛…可是,再痛,也比不过见月芽落泪引发的心痛,所以,他要忍,只要过了今晚…他能到近泽,牵着她的手看余晖…
黑暗中,他微掀长睫,冷戾肃杀的眸,闪动危险光痕。
瞬间,有几抹影子跃入殿内,他掀唇一笑,酒杯一抛,抽起龙椅旁的长剑,在来者尚来不及防备时,迅雷般地在空中划过,霎时血溅宫殿。
“王爷!”卓凡跟着踏进殿内,明显是追着几人而来。
“华与则呢?”他低问着,徐步走出殿外。
一刻钟前,长济候麾下兵马联合兵部皇城外的防军涌进宫内,但他早将近泽最精鋭的五万大军调派进宫戒备。如他所料,华与则是絶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坐上龙椅,而他也絶不可能容许华与则在这世上多待一刻钟。
虽说桂子玦的东北军因为路上大雨耽搁,来不及赴京,但…无所谓的,他浑身亢奋着,消减了几分头痛,犹如征战前,身体每一处都鼓噪着。
“王爷,至今还是不见华与则。”
“是吗?”他眯眼看向远方,好似瞧见南庆门外又有兵马到来。“卓凡。”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