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湖的莲
早已是绿
红瘦，有凋残之意。我只是默默不语。端妃良久不再说话，专心看湖中大小红鲤优游。我亦折一枝青翠杨柳在手把玩，拂了长长的柳枝挑拨
中若游丝样的侬侬草，纠缠成趣。端妃留神看着小鲤鱼尾随大鲤鱼
后游行，不觉语气有怜惜之意，静静
：“温仪帝姬很是可
，可惜却是命途多舛。”玄凌亲自送我回宜芙馆方才回
绿南薰殿
理政务。端妃苦涩一笑：“承婕妤吉言。只是本
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我
：“是。谢娘娘费心周全，嫔妾有空自当过来拜访娘娘。”她只是前行，片刻
：“你无须谢本，本要帮你自有本的理。”端妃略显怅然，骤然微
厌弃神：“满天神佛只晓得享受香火，何来有空
一世人疾苦。何况若是小表为难，只怕神佛也保不住你。”她扶着一竿修竹歇在湖边
人靠上“那日见婕妤神匆匆，却有忧愁之，不知何故？”我略一迟疑她已：“婕妤不愿说也不要
。本虽然平时不太与人来往，但中之事也略有耳闻，并非一无所知。”我听她说的奇怪，少不得微笑
：“端妃娘娘何
此言？帝姬虽然
弱，但也是金枝玉叶，有神佛护佑。”她继续说：“曹琴默这个孩
本是生不下来的，她怀的不是时候。生产时又是早产，胎位不正，几乎陪上了一条
命。所以皇上对这孩格外怜。”她叹气“这里的孩看似尊贵，其实三灾八难的比外
的孩多多了。”我知
端妃多年无，于嗣问题上特别
，劝
：“娘娘宅心仁厚，平日也该多多保养，玉康健才能早日为皇上诞下皇与帝姬。”我虽不解，然而
觉端妃为人事别有意，亦其不意。遂颔首：“是。”我
：“那日匆忙竟未瞧见娘娘向娘娘请安，真是失礼，望娘娘恕罪。”她的笑容淡薄如浮云，温文
：“我见你独自从桐台方向而来经过我门
，细算时辰就晓得不会是你。”我笑
：“娘娘正当盛年貌如，怎也叹时光呢。”我半屈膝
：“那嫔妾就不打扰了。恭送娘娘。”她定定神，方温柔
：“婕妤才是真正貌，难怪皇上那么喜
你。”她勉
微笑
，挣扎着扶了小爆女的手上了肩舆一路而去了。我暗自咋
，不想端妃看似柔弱，却如此刚
，不由对她渐生好。依礼站于一旁等肩舆过去。端妃见我，唤一声“停”，搭着
女的肩下轿：“很巧。不如婕妤陪本走走。”她再不说下去，向我
：“此事是针对婕妤而来，婕妤善自保重。本可以护你一时却不能事事如此。”“无妨。本
只是听见歌声动人，才在门外小驻片刻仔细聆听。”她嘘叹，复而浅笑：“安人的歌声真年轻，叫本觉得这时间竟
逝得这样快。”玄凌微笑颔首，我暗暗纳罕，以前一直以为端妃柔弱，不想却是心思细密、应对从容，但是于恭维话上却来来去去只一句“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贺完我又贺陵容，当真毫无新意。
端妃
：“在理不在理是其次，婕妤明白才好。”我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轻唤：“端妃娘娘。”
我谦
：“娘娘取笑了。”说话间端妃
气越来越急促，边的女忙上前摸个瓷瓶来喂她吞下两粒墨黑药
，陪笑向我：“回禀婕妤小主，娘娘服药的时辰快到了。”她微笑：“哪里还
貌呢？”说着目光牢牢锁在我面庞上。端妃一
气说了许多，气吁吁，脸上依然撑着笑容：“先帝钟舒贵妃到如斯地步，还不是有太后和诸位太妃，又有这许多女。君心无定更胜寻常男，你要看得开才好。否则只会受其苦。”她摇
，许是不适，声音愈加微弱“不必。病中残躯不便见人。何况…”她婉转看我一
，轻轻：“本与婕妤不见面只会多有裨益。”臣妾那日遥遥听见扶荔殿有
妙歌声，很是亲切耳熟，不知是谁所歌？”（2）、
自《夜歌》。全文如下：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形容男负心薄幸。玄凌微微一愣，皇后已抢先说
：“是新晋的安人。难怪你远远听着耳熟，这几日在中歌唱的都是她。”说着唤陵容上前向端妃请安。我疑惑看她“娘娘信嫔妾是清白的？”
依言应允。一路桐荫委地，凤尾森森，渐行渐远，四周寂静只闻鸟鸣啾啾。贴
侍女远远跟随，我半扶着端妃手臂，轻声：“多谢娘娘今日为嫔妾解围。只是…”（1）、尾生抱
：尾生是讲求信义的典范“尾生与女期于桥下。女不来，至不去。尾生抱而死。”——《史记·苏秦列传》端妃
睛里是一片了然的云淡风清，一乌黑的长发
髻挽起，步摇在鬓角上亦是生冷的祖母绿颜，淡薄扁
“婕妤何须如此伤。本本是避世之人，有些话原本不需本来说。只是婕妤应该明白，古来男之情，不过是‘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2）而已，何况是一国之君呢？婕妤若难过，只是为难了自己。”未免心底不服，问：“难
没有专一只一人的皇帝？”注释：
或许她
有暗疾不适宜怀
，不免暗自为她惋惜。我
：“是。娘娘之言句句在理。嫔妾明白。”我听得说得伤
，不觉大异，：“娘娘正当盛年，何苦说这样不吉的话。”小坐片刻，估摸着端妃走得虽慢也该经过宜芙馆前镜桥了，遂带了槿汐慢慢走
去。果见端妃坐在肩舆上慢慢行来。她仰首望天，幽幽
：“如得此愿，月宾情愿折寿十年。”说罢转首凄楚，容在明亮日光下单薄如一张白纸“恐怕本就算折寿半生，亦不能得偿所愿了。”端妃拉着她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
：“长得很清秀。恭喜皇上又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