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却见芳若已经等在了那里，见我回来，忙笑起："娘回来了。因为忙着持帝姬周岁生辰之礼，所以晚了两日过来。"

芳若依言坐了，端详我片刻，笑："娘今日气好，方才去哪里逛了么？"

如此，也匆匆散了。

芳若笑："徐才人娘家姓徐，闺名燕宜，正是去年这个时候选秀来的。初封采女，如今已经是才人了。"

我陡然一惊，双目微张，："昌嫔有了？"我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静了下来，试探着："昌嫔份贵重，非比寻常，有了自然是好事，将来若生下了帝姬或是皇，份都会格外尊贵。"

芳若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味，轻声细语："娘放心。胧月帝姬自然有胧月帝姬的庇护，至于昌嫔小主的胎，自然而然会让皇上有所关注，不仅如此，所有中之人都会关注，连昌嫔小主的生母晋康翁主也时时探望呢。"

浣碧在一旁听得笑得止不住，又啐："小别听他。阿晋仗着王爷，一味的油嘴。"

浣碧斟了茶上来，笑着："小见今天天气还好，便叫我陪着四走走。"

我掐着手心，冷笑一声："恭喜安容华和顺仪，步步升，又都晋封了。"

我笑盈盈将衣裳递到玄清手中，一声"费心"，又像阿晋："浣碧原揣着你会来，特意求了我带他来，却不想你一见她就招她生气。"

我掩笑："王爷上回不是说，御风把王爷的坏学得十足十么？那么送给御风，也如同送给王爷了。"

浣碧又气又急，狠狠跺一跺脚。玄清边笑边在阿晋上弹了个"爆栗"："越发胡说了。"

芳若不以为然，"然则温仪帝姬有位份最的端妃娘娘抚育，淑和帝姬有生母欣贵嫔，淑和帝姬的遇尚不如温仪帝姬，而两位帝姬，都及不上胧月帝姬得

阿晋叉腰，仰着脖："听听浣碧姑娘这话，才可说错了么？哪里有婢女说自己主不好的，真是闻所未闻。"

玄清见他们嬉笑，向我："这是阿晋，我自小的长随。"

芳若平板："的确如此。这一年内安容华又得晋封，的确风光无比。"芳若放缓了语气，一字字："况且下，昌嫔已经有了。"

我微微合上双眸，意味长："既然如此重视，昌嫔的胎一定会安然无恙了。"

玄清澹澹一笑，"这个自然。"

阿晋见了浣碧也兴，见面便："好久不见浣碧姑娘了，原以为甘寺里茶淡饭，没想姑娘更见标致了。"

浣碧用力拨开他的手，"羞红了脸："王爷在这里呢，也不教阿晋，越发胡闹了。"又："这衣裳费了小多少功夫，有劳王爷送了。"

我听芳若独独说起一位徐才人，亦见她疼胧月，不由问："徐才人是谁？"

"

我微微沉："徐才人很得么？"

玄清故意蹙着眉："可见清在娘心中还不如御风呢。独独有给御风的，却没给我的。"

我静静："不妨事的，姑姑请坐吧。"

于是芳若拣了胧月周岁生辰贺宴之事来说，内务府如何筹备、如何成礼，各嫔妃又准备了什么贺礼，："其他娘娘小主送的倒也罢了，不外是如意、金锁、元宝一类。唯有徐才人送了一座白玉观音像，倒是十分有心。"她娓娓来，"娘是在甘寺修行，自然不能在帝姬边照拂，徐才人送了白玉观音像给帝姬，一则是以观音普度众生慈悲宣示娘女之心时时皆在，自然也有说敬妃娘娘的意思；二则也是给帝姬安神祈福用的。这座白玉观音像所费不赀，徐才人家境寻常，倒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浣碧啐了一，作势就要伸手打他，嗔："越来越油嘴了，招人讨厌。"

我从包袱中取一个红缨球，坠着两个银铃铛，叮铃作响。笑："这是给御风的，王爷也请为它上吧。"

"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等到昌嫔的孩生，胧月也会更遭冷落了。"我忧愁叹息，"没有生母在边的女儿，总是要吃亏些的。"

阿晋见我，忙请了个安："从前在里没给娘请安，如今一并补上。"又笑："从前总听我们王爷说娘怎样好怎样好，却从没有见过，总以为是王爷夸大其词了，如今一见，却觉得我们王爷齿上虽好，但论起娘的好来，终归是不如了，也不晓得是什么理。"

阿晋忙告饶："才并不晓得这层，这样说来的确是才的不是了。"说着去拉浣碧的衣角，："我不懂事，好可饶了我这遭吧。"

芳若摇，"最初也还好，只是下并不算得，也可说是默默无闻。如今里占尽风的除了安容华和顺仪——也就是从前的安芬仪和祺嫔，除此便是去岁新的庆贵人、昌嫔和杨良娣，此三人是新嫔中最得的。尤其是昌嫔胡氏，她并不是以秀女份的，而是宴时皇上亲自看上的。她的生母是太宗的妹妹舞公主的小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晋康翁主，虽然晋康翁主的夫婿家没落了，可算起来还是皇家的亲戚呢。人又生得，刚的时候连太后都特意召见了。"

这般说笑一晌，阿晋："还要去探望老太妃呢。"

芳若朝天一笑，淡然："这个谁知呢？只是因为昌嫔的，皇上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去看望帝姬了，不过帝姬生辰之时，皇上一定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