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的那一天，当杜宽雅踏出家门，坐上父亲派人特意来接他的车时，伍嫣没有去送他，富四海也没有；他们选择把自己关在各自的房里，拉上了窗帘，不去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唯有自天际纷落而下的蒙蒙雨丝，悦耳地滴落在花园里盛开的花朵上，冷清地见证着这场无声的别离。
但花园里的花儿们并不知dao的是，在天色将明之前，他们三人一直都静静地躺在杜家阁楼的那张大床上，jin牵着手，一整晚不合眼地听着一张又一张富四海带来的老式黑胶唱片。
在女伶悦耳的yin唱声中，他们不语地回顾着这两年多来的zhongzhong，并在心底告诉着自己，人生是一场场丰富的盛宴，既会有入席参与就会有短暂的离席，因此明日的他并不是离开，他只是被迫必须赶赴另一场不太受人欢迎的筵席而已，等到曲终人散后，他就回到他们的这张家ting餐桌上，继续与他们一块儿品尝，他们那虽是平淡，却无比温馨的家ting料理。
在杜宽雅上机前，窗外犹在下着细细的春雨，在他下了机来到久违的故乡芝加哥后，已替换上了即使到了初春，也依旧下个不停的冷冽飞雪。
与杜宽雅想象中的不同，在乘车来到了市郊时，他并没有被送至小时候与母亲一块儿住饼的那幢公寓，反而被送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私人宅邸。
听坐在前tou的司机说，这座在父亲眼中可称得上是座冷gong的宅邸，里tou住着的，有着几个月前被汽车炸弹给炸断了两条tui的二哥尼尔森，与另一个他从未听说过，也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年幼小弟艾lun。
站在大门前仰首看着这座宏伟的私宅，杜宽雅冷冷地挑高了一双墨眉。哼，不愧是这城里第一大黑帮的第二把jiao椅，就连专门用来liu放亲生子女的冷gong，他那个在人前爱讲门面的老爸，也盖得ting有那么回事似的。
本shen没带什么东西的他，在guan家的迎接下步入了宅中，再上楼来到了日后将属于他专用的楼层，当他站在廊上看着那十来间摆明了像是浪费用的空房时，隐约地，他听见了那些打从他进门起，就一直在暗chu1里探看的下人们，躲藏在楼梯间窃窃私语“什么正式继承人？不就又是个情妇的孩子而已？”
对于这类他早已习惯的冷语，杜宽雅并没把它给放在心上，就在他转shen想走开时，一抹瘦弱的纤细shen影，飞快地闪至走廊角落的yin暗chu1。
在来这的路上，他听那个多话的司机说过，他那个名叫艾lun的弟弟，今年就快满十岁了，但可能是chang期遭受在xing格上有些扭曲的二哥尼尔森nue待的关系，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艾lun不但明显的发育不良，他就连话也都说不好，尤其是自前几个月尼尔森刻意辞退chang年来照顾艾lun的华人保母后，从小就只会说中文的艾lun，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话了…
抛下了走在前tou，仍絮絮叨叨介绍着廊上每一间房功用的guan家后，杜宽雅转shen朝廊底的角落chu1走去，在绕过了弯角chu1时，他错愕地停下了脚步，无言地看着怕生的艾lun，正躲在墙角蜷缩着shen子jin抱着两膝，像是想要将自己隐藏到不会被人看见的暗chu1般。有着一张美丽娃娃脸的艾lun，原本该是金色耀眼的发丝，在yin暗的光线下看来，已纠结成一团团拆解不开的发结；过于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病态xing的毫无血色；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足的关系，他的四肢也瘦弱得好像花园里枯萎的花枝般，而让杜宽雅最难以移开目光的是，那些在艾lun脖子上、两耳旁，以及衣物不能遮掩chu1所暴lou出来的淤青。
那个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坐在lun椅上的尼尔森…他对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都zuo了些什么？
努力压抑下心火的杜宽雅，脱去了犹沾着雪水的外tao，走至艾lun的不远chu1蹲下，缓缓地对他绽开一抹微笑，而后试着用不会吓到他的温柔声调向他介绍。
“艾lun，我是哥哥喔。”
忽然听见了好阵子都没再听到的熟悉语言后，艾lun缓慢地抬起tou来，犹挂着泪水的蓝色眼瞳蓦地张大。
杜宽雅朝他伸出手“过来，你不必再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可能是因chang年来都shenchu1在这个冰冷环境里，所以无法相信他人的缘故，艾lun始终缩着shen子蹲在原地动也未动，眼中盛满了恐惧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静静看着艾lun那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dan，杜宽雅在想，也许艾lun的妈妈，也曾像他的母亲一样，都是个美丽且害怕寂寞的人吧，可不同的是，在他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尚陪伴在他的shen旁，可艾lun的呢？怎么在艾lun的shen边，都没有人伸出手来保护他让他安全的chang大？
眼前liu着泪的这个孩子，会不会像当年的他一样，时常在夜里向上天祈祷着，能够有个人来拯救他的孤独？他是不是，也渴望着能够有个人敞开了xiong怀，送给他满满的温nuan，就像伍嫣和富四海所对他zuo过的一样？
“不要怕，有我在，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即使手臂已经酸麻到一个极点了，始终都没有放下手臂的杜宽雅，不放弃地继续对他敞开了双臂。
等候了许久，当那一双怯怯的小手终于放进他的掌心里时，杜宽雅俯下shen子拥抱住这个极度需要温nuan和关怀的孩子，当他听到艾lun呜咽的哭声自他的xiong口传来，汨汨不断的泪水也濡shi了他的上衣时，他爱怜地拍抚着艾lun颤抖的背脊。
“我会陪在你shen边的，我保证。”
三年后
“咚！”狠狠撞上休息室门框的杜宽雅，在外tou走廊上yu参加比赛的人们皆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才想伸手摸摸他最近常撞疼的额tou时，不料在下一刻，一阵布料的破裂声，随即又自他的手臂附近传来。
坐在休息室里目睹他撞门又毁衣的举动后，艾lun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走上前仰tou看着最近高大得好像有点过tou的自家兄chang。
“哥哥，你…是不是又chang高了？”他的青春期都已经过去了几年了？再chang下去，他是不想弹琴改去打篮球吗？
杜宽雅吃痛地抚着额“好像是…”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ti检时，他的shenchang似乎就快突破一百九十的大关。
“这zhong事你要早点说啊！”很怕待会他上场时会穿件破衣闹出笑话来，艾lun急急忙忙地跑出休息室去找自家的guan家叔叔，想办法替他弄件更大号的燕尾服来救急。望着那一溜烟就消失的背影，杜宽雅han笑地侧耳听着艾lun在廊上跑得又快又稳的脚步声。
这三年来，在他细心的照顾下，原本瘦小的艾lun迅速成chang茁壮，不但shen高一下子就抽chang了许多，艾lun也养成了和富四海一般爱吃甜食的坏习惯。除了shen材方面的改变外，艾lun也不再像个不敢面对人群的小哑ba，一tou金发蓝眼的他，中文溜得超诡异就算了，他还偷学了一点零零落落的台语，而只学了近三年的英文，现在则liu畅得跟超市里卖菜的大婶有得比。
而在xing格方面的话，他则是没料到，当年那个怯懦胆小得像个小女生的艾lun，在三年后竟会变成个生xing啰峻又爱唠叨的小避家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艾lun能够健康无忧地成chang，就已是他最大的安wei与成就了。
趁着等待衣服的空档，杜宽雅自桌上搁放的外tao里取出一本笔记本，并从里tou抽出了张惯用的信纸，而后定下心来，在洁白的信纸上写出一行行工整且优美的字迹。
拿着十万火急送来的燕尾服，艾lun方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总是偷空找时间在笔记本上写字的杜宽雅，又再次带着某zhong像是很怀念的神情，似在纸张上写着某些不想让他人知dao的过去…可是一见到他回来休息室之后，杜宽雅随即停下了笔、合上了笔记本，仔细地将那些过往都藏在那小小的笔记本里tou，怎么也不让他这没参与到过去的外人窥看半分。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着杜宽雅那zhong怀念xing的目光时，在他的心底，总会不自觉地升起某zhong内疚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暗地里偷偷的窃取了一段杜宽雅原本该有的人生，或许，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
“哥哥，你寂寞吗？”两手捧着燕尾服的艾lun，满面落寞地走至他的面前。
杜宽雅rou了rou他的发“我有你啊。”
“那么其它也爱你的人呢？他们寂寞吗？”然而正值善感年纪的艾lun，即使不探问，也知dao他的琴声，为什么有时会让人觉得像是载满了寂寞的音符。
“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你只要专心的chang大就好。”杜宽雅熟练地打好领结、穿上新的燕尾服，一如以往地又再次迥避起这类的话题。
艾lun拉着他的衣角“可是！”前来通知准备出场的工作人员，站在外tou朝他们敲了敲门提醒，杜宽雅朝工作人员点tou示意后，弯下shen子将矮了他一大截的艾lun轻松地捞抱至一旁的小桌，把他带来的功课推至他的面前，再拍拍他的脑袋。“你乖乖的在这里把你的报告作业写完，今天晚上回去后我煮大餐。”
“嗯…”艾lun提不劲地应着，转shen恭送总是带着一脸自信登台比赛的他。
不远chu1传来的热烈掌声稍微停歇了后，这些年来艾lun听惯了的琴音，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以壮烈激昂的声势拉开了演奏的序幕。艾lun趴在桌面上想着，那些坐在台下的评审与听众们，一定不会相信，此时在台上弹奏着比赛曲目的杜宽雅，并不只单纯是个琴艺高超的音大三年级生，实际上，他还是他们父亲极力培植的黑帮新一代洗钱成员。
不像上tou另两个以往总爱逞凶斗狠的兄chang，杜宽雅之所以会走企业路线，是因为在有了大哥因火并而死、二哥因此而残废的教训下，他们的父亲这一次改变了作法，因此杜宽雅除了在音大当名看似乖乖牌的好学生当作掩护外，他亦在帮里高级干bu的指导下，从今年起开始进入漂白的企业里，从最基层职员干起。
即使是这样，杜宽雅在白日与夜晚都得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两tou忙之余，他从没有忘记过要照顾与他同住在一块儿的艾lun。回想起过去，在杜宽雅刚回来美国的第一年，像是想要防范什么不测般，杜宽雅总是一直把他带在shen边，他曾想过，也许是杜宽雅不希望他再遭那个在jing1神方面已经有点问题的二哥的毒手，又或许，杜宽雅是下意识地在保护着，当年，另一个年少时的他自己…
离开的那一天，当杜宽雅踏出家门，坐上父亲派人特意来接他的车时，伍嫣没有去送他，富四海也没有；他们选择把自己关在各自的房里，拉上了窗帘，不去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唯有自天际纷落而下的蒙蒙雨丝，悦耳地滴落在花园里盛开的花朵上，冷清地见证着这场无声的别离。
但花园里的花儿们并不知dao的是，在天色将明之前，他们三人一直都静静地躺在杜家阁楼的那张大床上，jin牵着手，一整晚不合眼地听着一张又一张富四海带来的老式黑胶唱片。
在女伶悦耳的yin唱声中，他们不语地回顾着这两年多来的zhongzhong，并在心底告诉着自己，人生是一场场丰富的盛宴，既会有入席参与就会有短暂的离席，因此明日的他并不是离开，他只是被迫必须赶赴另一场不太受人欢迎的筵席而已，等到曲终人散后，他就回到他们的这张家ting餐桌上，继续与他们一块儿品尝，他们那虽是平淡，却无比温馨的家ting料理。
在杜宽雅上机前，窗外犹在下着细细的春雨，在他下了机来到久违的故乡芝加哥后，已替换上了即使到了初春，也依旧下个不停的冷冽飞雪。
与杜宽雅想象中的不同，在乘车来到了市郊时，他并没有被送至小时候与母亲一块儿住饼的那幢公寓，反而被送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私人宅邸。
听坐在前tou的司机说，这座在父亲眼中可称得上是座冷gong的宅邸，里tou住着的，有着几个月前被汽车炸弹给炸断了两条tui的二哥尼尔森，与另一个他从未听说过，也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年幼小弟艾lun。
站在大门前仰首看着这座宏伟的私宅，杜宽雅冷冷地挑高了一双墨眉。哼，不愧是这城里第一大黑帮的第二把jiao椅，就连专门用来liu放亲生子女的冷gong，他那个在人前爱讲门面的老爸，也盖得ting有那么回事似的。
本shen没带什么东西的他，在guan家的迎接下步入了宅中，再上楼来到了日后将属于他专用的楼层，当他站在廊上看着那十来间摆明了像是浪费用的空房时，隐约地，他听见了那些打从他进门起，就一直在暗chu1里探看的下人们，躲藏在楼梯间窃窃私语“什么正式继承人？不就又是个情妇的孩子而已？”
对于这类他早已习惯的冷语，杜宽雅并没把它给放在心上，就在他转shen想走开时，一抹瘦弱的纤细shen影，飞快地闪至走廊角落的yin暗chu1。
在来这的路上，他听那个多话的司机说过，他那个名叫艾lun的弟弟，今年就快满十岁了，但可能是chang期遭受在xing格上有些扭曲的二哥尼尔森nue待的关系，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艾lun不但明显的发育不良，他就连话也都说不好，尤其是自前几个月尼尔森刻意辞退chang年来照顾艾lun的华人保母后，从小就只会说中文的艾lun，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话了…
抛下了走在前tou，仍絮絮叨叨介绍着廊上每一间房功用的guan家后，杜宽雅转shen朝廊底的角落chu1走去，在绕过了弯角chu1时，他错愕地停下了脚步，无言地看着怕生的艾lun，正躲在墙角蜷缩着shen子jin抱着两膝，像是想要将自己隐藏到不会被人看见的暗chu1般。有着一张美丽娃娃脸的艾lun，原本该是金色耀眼的发丝，在yin暗的光线下看来，已纠结成一团团拆解不开的发结；过于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病态xing的毫无血色；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足的关系，他的四肢也瘦弱得好像花园里枯萎的花枝般，而让杜宽雅最难以移开目光的是，那些在艾lun脖子上、两耳旁，以及衣物不能遮掩chu1所暴lou出来的淤青。
那个往后一辈子都只能坐在lun椅上的尼尔森…他对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都zuo了些什么？
努力压抑下心火的杜宽雅，脱去了犹沾着雪水的外tao，走至艾lun的不远chu1蹲下，缓缓地对他绽开一抹微笑，而后试着用不会吓到他的温柔声调向他介绍。
“艾lun，我是哥哥喔。”
忽然听见了好阵子都没再听到的熟悉语言后，艾lun缓慢地抬起tou来，犹挂着泪水的蓝色眼瞳蓦地张大。
杜宽雅朝他伸出手“过来，你不必再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可能是因chang年来都shenchu1在这个冰冷环境里，所以无法相信他人的缘故，艾lun始终缩着shen子蹲在原地动也未动，眼中盛满了恐惧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静静看着艾lun那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dan，杜宽雅在想，也许艾lun的妈妈，也曾像他的母亲一样，都是个美丽且害怕寂寞的人吧，可不同的是，在他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尚陪伴在他的shen旁，可艾lun的呢？怎么在艾lun的shen边，都没有人伸出手来保护他让他安全的chang大？
眼前liu着泪的这个孩子，会不会像当年的他一样，时常在夜里向上天祈祷着，能够有个人来拯救他的孤独？他是不是，也渴望着能够有个人敞开了xiong怀，送给他满满的温nuan，就像伍嫣和富四海所对他zuo过的一样？
“不要怕，有我在，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即使手臂已经酸麻到一个极点了，始终都没有放下手臂的杜宽雅，不放弃地继续对他敞开了双臂。
等候了许久，当那一双怯怯的小手终于放进他的掌心里时，杜宽雅俯下shen子拥抱住这个极度需要温nuan和关怀的孩子，当他听到艾lun呜咽的哭声自他的xiong口传来，汨汨不断的泪水也濡shi了他的上衣时，他爱怜地拍抚着艾lun颤抖的背脊。
“我会陪在你shen边的，我保证。”
三年后
“咚！”狠狠撞上休息室门框的杜宽雅，在外tou走廊上yu参加比赛的人们皆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才想伸手摸摸他最近常撞疼的额tou时，不料在下一刻，一阵布料的破裂声，随即又自他的手臂附近传来。
坐在休息室里目睹他撞门又毁衣的举动后，艾lun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走上前仰tou看着最近高大得好像有点过tou的自家兄chang。
“哥哥，你…是不是又chang高了？”他的青春期都已经过去了几年了？再chang下去，他是不想弹琴改去打篮球吗？
杜宽雅吃痛地抚着额“好像是…”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ti检时，他的shenchang似乎就快突破一百九十的大关。
“这zhong事你要早点说啊！”很怕待会他上场时会穿件破衣闹出笑话来，艾lun急急忙忙地跑出休息室去找自家的guan家叔叔，想办法替他弄件更大号的燕尾服来救急。望着那一溜烟就消失的背影，杜宽雅han笑地侧耳听着艾lun在廊上跑得又快又稳的脚步声。
这三年来，在他细心的照顾下，原本瘦小的艾lun迅速成chang茁壮，不但shen高一下子就抽chang了许多，艾lun也养成了和富四海一般爱吃甜食的坏习惯。除了shen材方面的改变外，艾lun也不再像个不敢面对人群的小哑ba，一tou金发蓝眼的他，中文溜得超诡异就算了，他还偷学了一点零零落落的台语，而只学了近三年的英文，现在则liu畅得跟超市里卖菜的大婶有得比。
而在xing格方面的话，他则是没料到，当年那个怯懦胆小得像个小女生的艾lun，在三年后竟会变成个生xing啰峻又爱唠叨的小避家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艾lun能够健康无忧地成chang，就已是他最大的安wei与成就了。
趁着等待衣服的空档，杜宽雅自桌上搁放的外tao里取出一本笔记本，并从里tou抽出了张惯用的信纸，而后定下心来，在洁白的信纸上写出一行行工整且优美的字迹。
拿着十万火急送来的燕尾服，艾lun方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总是偷空找时间在笔记本上写字的杜宽雅，又再次带着某zhong像是很怀念的神情，似在纸张上写着某些不想让他人知dao的过去…可是一见到他回来休息室之后，杜宽雅随即停下了笔、合上了笔记本，仔细地将那些过往都藏在那小小的笔记本里tou，怎么也不让他这没参与到过去的外人窥看半分。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着杜宽雅那zhong怀念xing的目光时，在他的心底，总会不自觉地升起某zhong内疚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暗地里偷偷的窃取了一段杜宽雅原本该有的人生，或许，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
“哥哥，你寂寞吗？”两手捧着燕尾服的艾lun，满面落寞地走至他的面前。
杜宽雅rou了rou他的发“我有你啊。”
“那么其它也爱你的人呢？他们寂寞吗？”然而正值善感年纪的艾lun，即使不探问，也知dao他的琴声，为什么有时会让人觉得像是载满了寂寞的音符。
“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你只要专心的chang大就好。”杜宽雅熟练地打好领结、穿上新的燕尾服，一如以往地又再次迥避起这类的话题。
艾lun拉着他的衣角“可是！”前来通知准备出场的工作人员，站在外tou朝他们敲了敲门提醒，杜宽雅朝工作人员点tou示意后，弯下shen子将矮了他一大截的艾lun轻松地捞抱至一旁的小桌，把他带来的功课推至他的面前，再拍拍他的脑袋。“你乖乖的在这里把你的报告作业写完，今天晚上回去后我煮大餐。”
“嗯…”艾lun提不劲地应着，转shen恭送总是带着一脸自信登台比赛的他。
不远chu1传来的热烈掌声稍微停歇了后，这些年来艾lun听惯了的琴音，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以壮烈激昂的声势拉开了演奏的序幕。艾lun趴在桌面上想着，那些坐在台下的评审与听众们，一定不会相信，此时在台上弹奏着比赛曲目的杜宽雅，并不只单纯是个琴艺高超的音大三年级生，实际上，他还是他们父亲极力培植的黑帮新一代洗钱成员。
不像上tou另两个以往总爱逞凶斗狠的兄chang，杜宽雅之所以会走企业路线，是因为在有了大哥因火并而死、二哥因此而残废的教训下，他们的父亲这一次改变了作法，因此杜宽雅除了在音大当名看似乖乖牌的好学生当作掩护外，他亦在帮里高级干bu的指导下，从今年起开始进入漂白的企业里，从最基层职员干起。
即使是这样，杜宽雅在白日与夜晚都得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两tou忙之余，他从没有忘记过要照顾与他同住在一块儿的艾lun。回想起过去，在杜宽雅刚回来美国的第一年，像是想要防范什么不测般，杜宽雅总是一直把他带在shen边，他曾想过，也许是杜宽雅不希望他再遭那个在jing1神方面已经有点问题的二哥的毒手，又或许，杜宽雅是下意识地在保护着，当年，另一个年少时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