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命运面前,我们所有的计划是否也会显得渺小和可笑?
然而,几年后,她终于储够了钱,考上师范学院,念她一直喜
的
术系。如今,她已经是一位中学教师,也拥有自己的家
。我起步比别人早,但我不敢说我赢了,人生是一场长途赛,要看看谁笑到最后。我中学时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她因为爸爸过
而被迫辍学,中六还没念完便要
来工作。一天晚上,我跟她在电话里聊天,那时,我已经一边读书一边在电视台上班。我记得,她说着说着突然哗啦哗啦地哭起来,
着大气跟我说:“为什么你这么幸运?你好幸运啊!”虽然我当时没说过什么,但是,看着她因为我的际遇而悲伤,我是又难过又尴尬。想
而还没有
的事有些心事,就是无法说与人听,宁愿让它埋在心里渐渐变成酒,自己
一杯。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朋友告诉我,当他在远方一个
丽的小岛度假时,他跟自己说,回去之后,不会再那么忙忙碌碌了,要过些悠闲日
。可是,当他回来之后,他又像从前一样忙碌。她起步比我晚,走的路也比我崎岖,但她还是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比起那位曾经细心为我夹菜的女演员,比起那些早逝的生命,我们是多么的幸运,因为我们还可以选择,我们也有机会后来居上。
可以说心事的对象,却也会随着年月改变。十七岁的时候,是这几个。二十岁的时候,换了另外两个人。二十四岁的时候,也许只剩下一个。一个人的心事总是愈来愈多,能够倾诉的对象却只会愈来愈少,直到有一天,人把心事统统都藏在心里,那是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禁得起友情的考验,也熬得过
情的多变。然后,我们突然了悟:“心事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呢?”她以为她的人生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天空并没有塌下来。今天,她还单
,可她拥有自己的事业。她自由自在,想
什么都可以,她如今的生活比那个悔婚的男人好多了。她笑着说:意料之外的时候
“要是我当时嫁给他,我现在不会变得那么有钱,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买。是他救了我,我不知多么
激他!是他让我知
我
本不一定要结婚和生孩
,那时候我多傻啊!”我们的领悟从何而来?就是当真实人生在我们意料之外时。那样的时光多
好。但是为什么还没有
呢%我自己也没法回答。也许是有很多工作放不下吧。写小说的生涯就这样开始了,原本并不在我人生的计划中。
“我不会写小说啊!你找别人吧!”
这也是我特别想
,但是还没有
的事。心事原来也可以沉淀。如许心事,渐渐化为傻气的泪
,化为酒后脸上的微红,甚至化作一
度。试问又有哪一个有
智慧的人是没有心事的?心事是一个人那幢虽然残破却舍不得放弃的房
。我们都知
,一些我们对自己的承诺,并不一定会
得到,我们也许不是那么向往悠闲的生活,只是偶然想逃跑,想相信自己是可以很潇洒的。我很想去欧洲一个小岛过一个悠长的假期,也许三十天,也许三个月,租一幢位于海边的房
,在附近找一个很会
菜的厨娘,负责
饭。我每天只是吃和睡,什么也不
,懒懒散散地过日
。柄内的一群中学生来访问我,他们问我说:
多年来,我一直想,要是当我说"你找别人吧!"的时候,他并没有
持要我写,那么,我今天所过的人生会否不一样?还是命运早已注定我是经不起他的游说,而不
我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弃我?他并没放弃我,反而鼓励我说:
饼这
日
,还要有一个旅伴负责安排行程,负责看地图,陪我到
去玩,陪我吃饭,陪我看日落,陪我疯,和我一起无聊,也和我一起静静地看书。年轻的她却因病逝世了。我们也只吃过那么一顿饭。
譬如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写小说。第一个找我写小说的是当年《明报》的副刊主任,他也是找我写专栏的人。当他要我写连载小说时侯,我不止一次跟他说:
“你心里有秘密会告诉别人吗?”
我是个不习惯说心事的人。我的心事要不写在文章里,要不只跟最亲
和最信任的人说。我很幸运,有几个愿意听我心事,听我发牢
和听我说故事的人,也有让我在电话那
尽情大哭一场的朋友。我说心事的对象都是活生生的。不会是我的玩
熊或是我的枕
。听我心事的会用言语过着臂弯安
我,而不会是只能用
跟我厮磨的一只小狈。“你有什么是特别想
的,但是还没有
?”当我意料之外遇到你时,我

相信未来的真实人生还会发生在意料之外时。这群中学生又问我:
真实的人生中,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我认识一个女孩
,从二十岁开始,她人生的计划就是结婚,然后生孩
,
一个幸福的女人。然后那个跟她青梅竹
的未婚夫在婚前反悔。他
上了别人。我们当时都笑了。原来,不

情的火焰在心中烧得多多么旺“我
你”这样的心事还是不能随便说的。曾经在电台主持晚间节目,每个晚上都听到晚上都听到不少的心事,有些记得,有些忘记了。有一次倒是很难忘,那天的题目是“我
你”,我请来的一位嘉宾微笑着说,年少的时候,有一个男孩
对她说“我
你!”,她哭了,不是因为
动,而是因为伤
,她很难过自己只能有这么一个糟糕的男孩
说“我
你”“你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