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三岁,合该是快乐无忧的年纪,却已经历了这么多悲欢离合。
谁能守护着她呢?书常走了,杜府里…谁是她的依靠?
没了,一个都没有。
好在杜府没人敢违逆他。至少,他能是她的靠山。
书常不在,保护她的责任就由他来担吧。
有了雷镇藩当后盾,王妈、秋桂等人不敢再随意虐打香衣,最多只能用两片薄薄的嘴皮子修理她。
香衣奢求的不多,只要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算每天得忍受那些毫无道理的谩骂讥讽,也已心满意足。当然,在这样的日子里,有值得她期待的事。
那就是…镇藩哥的到来。
自从警告过王妈后,他上杜府的次数多了。
从前他总要半年、三个月才会出现在杜府一回,现在却是一个月一回。
听说他不似往常那样到处云游,反而开始学着在家做买卖。虽然偶尔还是会出远门,但总是十天半个月便返回。
时光在不经意中流逝,转眼间,香衣已十七。
此时的她,出落得清丽端秀,已不是往日那个带着稚气的小女孩。
偶尔,雷镇藩来时会找藉口带她上街透透气,而每当她到了大街上,总会引来男子惊艳的目光。但这城中无人不知她是杜府的冲喜新娘,所以纵然对她有倾慕之心,也没人主动示好。
这日,雷镇藩来到杜府,问候过杜修齐夫妇后,便立刻寻着香衣。
伙房里,她正在烧柴起灶,却听外头传来他的声音—
“香衣!香衣!”
“我在这儿。”她霍地站起,迫不及待的回答着,她的心跳动得又快又激烈,简直快要教她喘不过气来。
上回他来时说要到远地做买卖,一晃眼就是两个月。两个月不见,她不知有多想念他。
雷镇藩循着声音来到伙房“原来你在这儿。”
“镇藩哥…”这儿没别人,她可以这么唤他一声。
他一个箭步上前,端详着她,然后一笑“哎呀,两个月不见,我们香衣又长大了一点。”
她笑说:“你骗人,香衣很久没长过了。”
凝睇着眼前这巧笑倩兮、明眸皓齿的姑娘,雷镇藩好一会儿没说话。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当年的小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他的记忆却常常停留在她十三岁的时候。
不过四年光景,女孩长得快,一下子就变了个样。
“看看你,脸这么黑。”说着,他搁下手上的东西。“过来。”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擦拭着她脸颊上的煤灰。
迎上他澄净而幽深的眸子,香衣心头一颤,因为此时他眼中只有她。
她耳朵一热,缩了缩脖子“没关系的,待会儿洗把脸就好。”
觑见她潮红的脸庞,雷镇藩不知怎地感到心悸。
在那一瞬,他似乎莫名的为她心动,但也只是一瞬。
“对了,我有东西送你。”甩掉异样感受,他拿起刚才被他搁在一旁的东西。
香衣疑惑又期待的看着“是什么?”
他打开外头的蓝布,展现在香衣眼前的是一疋花色奇艳的绸缎。
“这个是…”
“这是我这次买回来的布。我跟一名来自日出之国的商人买的,他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狼,唯一救回来的就是百余疋的布。”
“我从没见过这么艳丽的花色…”怕弄脏了布,她将双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再轻轻的触摸那布疋“好光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