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
金如秀碎了声,坐上马车,双手环胸地闭目养神。
刚刚那一瞬间龙静的反应确实很快,而让他意外的是…她明知道他刚抢了她一大宗生意,应该是巴不得他去死,怎么会推他这一把。
就算她冷眼旁观,不管他生死,他也不会意外,因为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可是她却救了他…怎么觉得她和外头传闻的有所不同。
一个处心积虑得到家产,想要将大房逐出家门的女人,个性多少带点自私…个自私的人会从德报怨,甚至压根没打算跟他讨这份人情?
他有点糊涂了,不过既然她救了他,不管怎样,这人情是一定要还的。
翌日一早,龙静来到榨油厂时,瞧见一篓篓的柏仁摆放在大门旁,不禁疑惑地询问周管事。
“小姐,这是今天一早金府送来的。”
“金府?”
“送来的下人说,这是要还小姐人情的。”
龙静看着那一篓篓的柏仁,眉头紧拢着。“这些柏仁数量看起来不少…”
“小姐,我点算过了,这几篓柏仁总共有一百石呢。”
“一百石?”她呆住。
这可是价值四百两…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手笔。
是说这人也真怪,明明抢她生意,要置她于死地,可昨晚不过推了他一把,隔日他竟就送上这些柏仁。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的谢礼,她也不会客气。
有了这些柏仁,她刚好可以做出上等的熏香灯油,只要能在城里形成气候,也是开拓财源的一种做法。
打定主意之后,龙静开始着手处理。
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榨油厂里,直到预定要将五百斤的亚麻子油送到船宫的那一日。
她特地押货前去船宫,然而——
“怎么会这样?”
当十几辆牛车浩浩荡荡地运着油缸来到旧金河畔的船官时,当初和她立契的船官竟然决定毁约。
“龙姑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船官没啥歉意地道。
“咱们可是立了契的。”龙静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
六月的艳阳天,她让一票伙计挥汗将油装载上牛车…路从城东郊外来到城南的船宫,对方竟然毁约…天底下有这种道理?
“我知道,要是毁约的话就得要赔上三百两嘛,这银两…”船官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金家钱庄的银票。r喏,我现在就交给你了。”
龙静瞪着那银票,心底一震,冷声问:“官爷,难道船官突然毁约是因为决定要买金府的油?”
“这…”船官有点为难地搔着脸。“好啦,也不是不能说,我就告诉你吧,是金家二少强力推荐自家油行的油,我跟他说已经跟你立了契,违约得赔偿,他却二话不说地给
我了银票,要我拿来赔偿你…方面又给我比你龙府油行价格更低的油,你说再怎么傻也得这么干的,是吧。”
龙静怔怔地瞪着银票,握得死紧。
她简直不敢相信。
那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几天前给了一百石的柏仁当谢礼,背地里却捅她一刀…这个混蛋,她怎么还能再容忍他。
“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吗?底下的伙计都等得不耐烦了。”周管事走到她的身旁询问着。
“周管事,跟伙计们说,把油再运回去,三百斤搁在仓库里…百斤送到城北的救济院,其余的让大家分一分。”她沉声道。
燃油无法久存,只要放久了会有股臭油味…与其放在榨油厂里发臭,她宁可送给救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