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齐硕跟在他身后走,也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在凉亭里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后,肖景云回过神来,轻轻的搂住了齐硕,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摩挲了几下“是我给她断药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杀了她吗?”
“不是。”齐硕抚上他的背,安抚的拍了拍。
“我不喜欢她,我气她欺负你…”肖景云叹了口气“但不想她死。”
“没人想的。”齐硕反复抚摸他的背,却因为嘴拙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嗯。”肖景云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等到情绪平静了之后缓缓直起身,齐硕抬眼看他,才知道他没有哭,眼眶连红都没有红,不过他的眸色很暗,看得出来情绪十分低落。
“今晚早些睡,我就不去琴室找你了,要料理她的后事。”
齐硕点了点头,肖景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惨白的缟素就挂满了肖府,孟香羽是皇上赐给他的,成亲两年他都不知道她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所以丧事办得不是很隆重,也没有人来,大多是府中的下人,在她的灵前鞠个躬,肖景云也是只在腰间系了条白绳。
在孟香羽入殓的时候,肖景云落了泪,之后便再没哭过。
齐硕始终没什么反应,这使肖景云有些不舒服“姑娘,很讨厌她?”
“没有。”齐硕摇了摇头。
“挺好的人,就是嘴上不饶人。”肖景云看了眼那灵睥。
“哦。”齐硕看了眼肖景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入夜,肖景云睡不着,就决定给孟香羽守灵,他自认没对孟香羽很差,但也没对她很好,对她的感觉也是淡淡的,不好不坏,可她这么一死,肖景云倒开始在意了,不是因为自己在乎她,而是觉得她的死多少和自己有关系,总觉得良心过不去。
午夜,肖景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灵堂里,往铁盆里续了续纸钱,火烧得很旺,灰烬时不时飘出。
“到了那边,好好活着吧。”肖景云念叨着,英俊的面容被火光映得很亮“不要再嫁给我这样的人了。”
瞪着眼睛守了一夜,肖景云想了很多东西,关于曾经的,关于皇上的,关于赐婚,关于齐硕的,关于那个吹埙女子的,乱糟糟的一大堆纠结在他的脑子里,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太多人,他亏欠孟香羽和殷氏,因为没有给她们丈夫该给的爱;他也亏欠齐硕,因为无法给她心爱之人该给的一心一意。
或许从入宫的那一刻起,他生命的轨迹就错了,如果没遇到那个吹埙女子,如果没有被皇上赐婚,如果没有当初,如今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孜然一身的遇到齐硕,然后再毫无顾忌的与她相爱,管他两房妻妾,管他吹埙梦中人,他什么都没有,只有齐硕,简简单单的,那样多好。
将手中唯一的一张纸钱也续进去,肖景云叹了口气。
破晓时分,殷氏也来了,她没有带任何人,只自己提了个食盒。
“老爷,我带了早膳来,多少用些吧。”殷氏走到他面前,打开食盒盖,将里面的清粥和小菜都端了出来“守灵这种事让下人做便行了,别累坏了身子。”她盛了一小碗粥,用瓷杓搅了搅,而后端到肖景云面前“喝点粥垫垫胃吧。”
“嗯。”肖景云接过来,喝了几口。
“最近府里真是不太平,连连出事。”殷氏从食盒中端出自己每日早膳必用的药膳汤,用杓子搅了搅却不喝,而是说:“对了,汪府那边我已经报了官,官府将汪家老头给抓起来了,估计他也不敢再造次;那汪氏姑娘呢,老爷准备…”
齐硕这时候也提着食盒到了门边,见殷氏坐在里面,她顿了步子,缓缓的退到了门边。
殷氏没发现她,倒是肖景云眼尖瞧见了她,眸子二见,也没听到殷氏在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了一下,齐硕看了眼殷氏,提着食盒离开了。
肖景云有些失落,抻着脖子又往外看了几眼,直到殷氏叫他:“老爷,老爷?”
“嗯,怎么?”
“关于汪氏,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