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切期盼置玄腾敬于死地的那天及早到来,虽然引爆炸药会伤及无辜,但对于一心一意要报仇的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只消能够报仇雪恨,再大、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对了,少主,杨民义探得一项关于瑶光的消息。”重要的事讨论完,铁万山提及已多日不曾提起的瑶光。
唇角的狠笑瞬间凝结,玄勍御眼眉低敛,把玩悬佩在身上的玉佩,佯装若无其事问:“人已经死了吗?”
“并没有,但是离死已不远矣。”铁万山忠实陈述。
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唯有抚向玉佩那颤动的指泄漏了心事,低沉的嗓音追问:“怎么说?”
“听说她被打得很惨,不停呜呜咽咽哭着求死。”说到底,终究是相处过一段时日,对瑶光有些感情,听闻她悲惨的遭遇,铁万山感到于心不忍,十分歉疚。
玄勍御静默了好半晌,松开玉佩,缓缓开口问:“消息来源正确吗?”
“说出这项消息的人是镇国将军府的家仆,杨民义见他到小酒馆饮酒,借故攀谈,灌了他不少酒,这人口风很紧,直喝到八分醉才说出这事,但并未直言受苦的人是瑶光,只说是一名犯下大错的丫头不肯认错,是以被关进柴房加以审问,杨民义推测那名家仆口中的丫头应是瑶光无误,我也同意他的看法。”
一般犯错的丫头不是被杖打数十赶出家宅,就是被直接打死了事,不可能花时间关着一个丫头折磨老半天,不愿让她轻易死去的原因,不外乎是还未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才会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
玄勍御陷入沉默,围绕在心头的尽是铁万山所说,瑶光不停呜呜咽咽哭着求死的画面,她是个很开朗爱笑的姑娘,常常在他这里受了委屈,转过头没多久便又精神奕奕,笑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一回她肯定是遭受百般凌虐,再也无法抱持希望,方会哭着求死。
她会有今日的下场,皆是他一手造成的。
心,恶狠狠揪拧,为那个再也笑不出来,一直哭泣的女子。
凝定不动的五指屈握成拳,忿怒的咆哮不受控制地自喉头冲出。
铁万山结实吓了一跳,惊问:“少主,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玄勍御先是闭上眼,紧接着又张开,毅然决然作出决定。“命人去准备一下,咱们回京。”
“什么?!少主,你怎么这么突然要回京?”虽然事情发展全照着计划进行,且他们的人马已准备就绪,铁万山仍被他突来的决定吓坏了。
“反正我们的人马已蓄势待发,择期不如撞日,就这么决定也没啥不好。”他说得云淡风轻,事实上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骑上一匹快马赶回京城杀入镇国将军府,救出仅剩一口气的瑶光。
瑶光,可怜的瑶光,她恨他吗?开始恨他了吗?
铁万山看着脸上波澜不兴,眸底却已盛满不舍、怜惜以及怒火的少主,登时恍然大悟。“少主突然决定提早返京,是为了瑶光吗?依照目前所得到的消息,尽管她饱受折磨,但性命仍旧安全无虞,少主大可不必急在这一时。”
灼灼目光射向想劝他再忍上一忍的铁万山,冷硬地道:“我不想再等了,君傲翊的耐性没有多到等咱们攻入京城的那一日,再得不到他要的,他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瑶光,作为给我们最直接有力的警告。”
“可是咱们早已有牺牲瑶光的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少主为何突然心软改变主意?若说觉得对她有所愧疚,少主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因为我也有愧疚感,咱们尽可将这份歉疚放在心底,不必冲动行事。”铁万山说得口沫横飞,力劝他放宽心。
“别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玄勍御的态度坚决强硬,没有转圜余地。
铁万山看着坚持不妥协的少主好半晌,诧异问:“少主的心不是一直都在苑舞秋身上吗?为何会突然为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瑶光心急?”
假如今天少主是为了苑舞秋嚷着要杀回京城,他尚可以理解,但是为了一再推拒的瑶光不顾一切杀回京城,便让他感到茫然。
玄勍御沉默不语。是的,他的心向来都在蝶儿身上,可如今也确实是为了平凡无奇的戚瑶光心急如焚。
是因为这段日子没见到她灿烂的笑颜,格外想念所致吗?或是许久没吃到她精心烹调的药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