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落下,掉落在玄勍御掌心,他怔然凝望,眼也不掀,状似漫不经心问:“镇国将军府那儿可有消息传出?”
铁万山遗憾摇头。“镇国将军府守卫太过严密,咱们的人想方设法皆无法潜入探得消息。”
“所以瑶光是生是死依然无从得知了。”轻轻的,翻覆掌心,任由掌中的樱花随风卷入奔流的溪水当中,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无情的溪水吞噬席卷无辜脆弱的花儿。
“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监视镇国将军府的各个出入口,并未见到…有尸体运出,可以由此推敲,瑶光目前尚活在人间,只是…不晓得状况是好是坏。”
往好的方面想,人活着就有希望;往坏的方面想,兴许此刻的瑶光正生不如死,日哭夜求有人能够好心赏她个痛快。
“她的情况不会太好。”玄勍御心知肚明,若是寻常邀请瑶光上门作客,不会让她连大门也踏不出一步,她是被君傲翊监禁了。
依君傲翊的个性,端看他想从瑶光身上获得什么,愈是在乎、愈是重要的,瑶光不给个满意的答复,下场恐怕会非常凄惨,思至此,玄勍御的脸色益发沉重难看。
内心煎熬难受,不该是这样的,真的不该,肩上背负重担的他,最不需要的便是挪出心神,去关心一个不重要的女人。
但,她真是不重要吗?假若如此,为何他放不下她?他深爱的人是蝶儿,所在意、关心的人也该是蝶儿,何时需要戚瑶光跳出来凑热闹?
他真的不该再想她了,否则将会心绪大乱,难成大事。
铁万山看不见少主的表情,但少主的声音听起来怏怏不快,大胆猜测是因瑶光的遭遇所致,他不愿深究其中原因,就事论事地说:“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玄勍御明知铁万山说的是事实,心下仍感不悦,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成拳,极力压抑窜上胸口的怒焰。
敛定心神后,男性低嗓平稳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继续派人留意君傲翊的动静,只消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回报。”
“是,少主。”铁万山嘴巴动了下,欲言又止,终究选择不说出另一项探得的消息,即是多位大夫连日频繁出入镇国将军府,据说是怀有身孕的苑舞秋情况不佳,极有可能胎儿连同母体都会保不住。
这些事不必再让少主知情,说了,只会让情急关心的少主心绪大乱,反正少主与苑舞秋已经恩断义绝,说再多不过是添乱。
“玄腾敬的儿子们呢?面对京城近来的纷纷扰扰,他们可有反应?”
“没有,旁人的生死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在咱们的人挑拨下,老大跟老三为了争夺大理寺卿的女儿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随时都想要对方的命;老五跟老八对老七取得开采解盐一事怀恨在心,在朝堂上不断较劲,想方设法扯对方后腿。”
玄勍御满意冷笑。“尝不到渴望的甜头,会使老五跟老八愈来愈仇视老七,老七与老十素来友好,老十一定也会膛进这趟浑水中,其它皇子也无法再作壁上观,这些人一个个都逃不过权势与利益的诱惑,京城会因为他们的争权夺利而变得更加混乱,对咱们很有利。”
“少主说得极是,咱们就等那些个皇子狗咬狗、一嘴毛。”
“山西那边情况如何?”
“啸风已率领灾民发动一些零星的小暴动,当地官府派出官兵乱抓人,一些没有参与暴动的灾民无辜被抓,使得百姓心生不满,一起加入啸风的行列对抗官府。”所有事皆照着少主的计划走,不用多久,他们里应外合,即可成功杀进京城。
“将山西动乱一事大肆传出去,玄腾敬近年大兴土木,加重徭役赋税,对他深藏不满的大有人在,有人挺身反抗,无疑是鼓励其它人多多效法。”精锐黑眸熠熠闪耀,密谋计划让暴动如涟漪般荡开,扩散至各府各州。
铁万山光是想象各府各州的人民奋而起身反抗朝廷的情形,便止不住嘴角笑意。
“告诉狄啸风,与当地的官兵且战且走,让当地官府束手无策,向朝廷请求援军。”玄勍御打算分散朝廷的兵力,待他们攻进京城时,外地的军队便无法及时赶回京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