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又皱了起来。
“夫人,我会立刻向老大报告今晚的事。”史塔利顿了顿,有些歉然地道:“不过现在局里正忙,老大恐怕无法亲自接夫人的电话,请您别介意。”
避娃只觉胃迅速往下坠,有种奇异的酸涩感突然堵在喉头,怎么吞咽也咽不下去。
“我明白。”她定了定神,嘴角弯弯往上扬。“得了,不用大惊小敝,我没事。”
“请放心,我们今晚依然会守在屋外,夫人您一样会很安全的。”史塔利想了一想,提议道:“或者还是安排一名女探员进屋贴身保护您──”
“不,不用劳师动众了,我真的没事。”她再三强调。“好了,你们忙完也休息去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是。”
才不相信他的回答,他们肯定还是会彻夜守着,就好像她是什么大人物,就好像她真的…面临重大危险。
避娃态度冷静地关上房门,动作冷静地上了锁,然后小手却紧紧牢握住银色的喇叭锁良久,直到指节泛白了还无法松开。
她今晚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为什么像这种时候,莱斯却不能在她身旁?为什么?
后来史塔利说来人的确是闯空门的强盗,当场被击毙,而他们是职责在身,更属于正当防卫,尤其他们是FBI,有权逮捕或狙杀身为现行犯的武装歹徒。
“我知道了,谢谢。”看得出忙了一整夜的他们很需要食物和咖啡因,管娃一早就端给了他们一篮香喷喷的松饼和一壶新鲜热咖啡。
“谢谢夫人。”史塔利和另一名探员莱德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下。
她点点头,一夜无眠的眼圈也黑得很明显。
回到屋里,歹徒中枪倒地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空气中还是隐约有股血腥味。
一种死亡的气息。
她又开始反胃了,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抑制下来。
家里电话没响过,手机也没有未接来电,甚至连通简讯也没有。
他究竟在忙什么国家大事,连打一通给遇袭妻子的关心电话也没时间吗?
避娃捧着咖啡杯蜷缩在起居室的长沙发里,对着正在播放清晨新闻的CNN视而不见,思绪浑沌茫然。
经过昨夜的重大冲击后,她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在美国除了莱斯外,竟然没有半个亲人,几乎是孑然一身。
虽然他的家人对她很好,但是他们远在其它州,要碰面只有一年两、三次的机会,还得协调在谁家聚会,其它人再搭乘飞机或开车跨州前去相见。
敖近邻居都是白人居多,又自恃是上流社会人士,族谱大概可以上推到当年搭五月花号到美国展开新人生的某某英国贵族,所以对她这个东方人自然而然有着掩不住的轻蔑和歧视。
尤其在知道她竟然高攀了他们心目中英俊挺拔出色的莱斯.赫本之后,她就受到了邻居太太小姐们的联合抵制,连万圣节获准到他们家来要糖果的小朋友都少得可怜。
去他的担担面!美国有什么了不起?
要不是她深爱的男人在这里,她才不想住在这个一切都大到令人心慌、大到令她时时感觉到寂寞无比的土地上!
可是,她能分到他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而且现在好像还越来越少。
她真不知道像这样的漫长日子,只靠着他的爱支撑下去的她,到底还能撑多久?
“早知道在台湾随便找个公务员嫁就算了。”她赌气地大声咒道。
“不准!”
一个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他是什么时候接近身边的。
“莱斯?”管娃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缓缓回头。